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庄镇山又摆了摆手制止他:“不用说了,不管是什么,跟他断了,下周末去见秦梦。”
“你玩男人玩女人都不重要。年轻人,找乐子我能理解,但你要清楚你是我庄镇山的儿子,我养你这么大,没指望你为这个家做什么贡献,但庄家的脸面你得时刻给我端好了。”
“老三年纪还小,被人带坏是有可能的。”梁美云看了眼庄鑫烁越来越沉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秦总家的梦梦我见过的,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你去见见,说不定会喜欢呢。”
“怎么见?告诉她我天生喜欢男人,对着女人硬不起来?”庄鑫烁嗤笑了一声,“我实话实说,我就是个同性恋,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你要不要脸?!”
庄镇山拿起手边的空杯子朝庄鑫烁砸了过去。庄鑫烁没躲,杯子正中他的额头,而后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落到光滑的木质地板上,骨碌碌滚远了。
“爸!”庄昭炀站起身挡到庄鑫烁面前,“动什么手啊?!”
“这是干什么呀?”梁美云焦急地过来查看庄鑫烁的伤势,公众号梦白推文台发现他眉骨上方肿了一块后,埋怨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看他跟我好好说了吗?他什么时候跟我这个做老子的好好说过话!你的两个哥哥都好好的,到你这儿你告诉我你是个天生的同性恋?!”
庄鑫烁拂开梁美云的手,她的脸白了白,想拉住庄鑫烁,手伸到半空中徒劳地抓了抓,又颓丧地放下了。
庄鑫烁走到庄镇山面前,以一副十分诚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陈述事实的冷静口吻说道:“爸,我十二岁之前没爸妈管教,像个孤儿似的长大,比不得我的两个哥哥从小有爸妈在身边,有大城市明亮的阳光照着,所以我和他们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我曾经怀着期待和感恩来到这个家,是你们把这些全都打碎了。这些年里,您为我安排的一切,究竟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只考虑到了庄家的颜面?庄镇山不应该有一个废物儿子,不应该有一个同性恋儿子,这是您强迫我出国,强迫我进公司,强迫我相亲的原因吗?您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待我好,都不会在我挨了打躺在异国的医院里,给您打电话寻求安慰的时候告诉我‘庄鑫烁你真没用’。这什么家啊?我真想问问您,我是您亲儿子吗?”
这些话已经攒了许多年,反复演练过数次,当他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剩下的就源源不断地不需经过任何思考直接从口中滑出来了。
庄鑫烁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声,和频率加快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十来秒,静默的空气里出现了梁美云小声的啜泣。
庄镇山气得狠了,他捂着胸口,声音干哑:“既然你这么恨这个家,你还在这儿干什么?滚!”
话音刚落下,庄雁鸣就回来了。
他放下公文包,扫了一眼客厅里的几人:“怎么了?”
梁美云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你可回来了,劝劝你弟弟啊。”
庄雁鸣看了眼庄鑫烁,注意到他额头上的伤后视线微微一顿,过了几秒钟,他冲庄鑫烁扬了扬下巴:“庄鑫烁,你出来。”
庄鑫烁出了门,庄雁鸣正在院子里的小喷泉旁等他,看见他走过来,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