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分隔站在走廊两侧,周游弋自己独站一边,头向后仰着贴着墙面,整个人笔挺如松。
周游弋显然很忙,他的手机不停地震着,将所有焦灼的冷凝打破。他不时低头回复着消息,但还有不断打过来的电话。
“若是公事繁忙,周先生可以先行回去的。”是陈时序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那一阵阵铃声震动将安静打破,与之涌来的是空白一般的愤懑。
即便离婚,但那毕竟是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另一半。
其实是陈璇蔚先忍不住的,她的怒火在对面那人接过第四个电话时已经烧得炙热,但被陈时序一个眼神制止了。
陈璇蔚原本以为堂哥那个眼神是要让她忍,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她的身份尚且不方便说话,但之于陈时序,那便不一样了。
陈时序甚至那句“姐夫”也不叫了,虽然过去的几年,他也没什么机会叫。
人整天埋在研究院里,除了那场婚礼,再就是之前的那场聚会,大概也就见过这两面。
“抱歉。”周游弋放下手机,调了静音。
一个人面上的担心做不了假,但很多时候也不只是担心就能解决所有事情。
身份位置意味着承担的责任。
但通讯电话并不会因为静音便停止,在又一遍震动响起时,陈时序站了起来,大衣顺着动作垂顺落下,掀开些微的冷风。
梁梦因拽了下他的衣角,却只有柔顺的面料从指尖划过。
人影逼近,周游弋方从手机上偏了一眼,望过来:“抱歉,我出去接。”
“周先生出去,就不必再回来了。”不冷不淡的调子,话里却藏了锋芒的冰棱,直插心房。
换言之,他已经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了。
双目对视,气氛冷凝。
周游弋手机震动在长时间的静默中停止,他启唇,正欲开口。恰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几个人一齐望过去,梁梦因手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方才被陈时序温暖的所有热度,在一瞬间全都消散。
彻骨的寒意再度涌上,按在墙面上的指节已经泛白,在一片安寂中,等待最后的宣判。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梁梦因先望向被推出的病床,明澜的额头上包了一圈纱布,脸还露着,那应该是没事。
医生:“放心,手术成功,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扶在墙上的那只手放了下来,掌心沾染上微凉的触感,然后下一秒就被陈时序握紧。
他的体温瞬间冲没一切惧怕,给她坚实有力的依靠。
梁梦因后知后觉地回握住他的手,方才所有的冷瑟顿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