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实在唏嘘不已。
她拿着卷宗,心里难受得很,很想寻个人好好说一说。
萧直走进凰栖宫,就看到她蹙眉难过的模样。
他们俩成婚已经有近两年,谢期如今已经十七岁了,逐渐褪去年幼少女的稚嫩,她变得越发明艳瑰丽,而像成熟女子慢慢靠拢的风情,也让人心动不止。
此刻蹙眉,萧琰顿时心疼无比:“梓潼怎的不开心,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生气?”
“我没生气,我是瞧了卷宗,觉得难过。”
萧琰瞥见她手里那本,一看封皮就知道是什么了。
“海阁老这样的忠臣,先帝为何就舍得杀呢……”
她忽然住了嘴,有些惴惴,先帝是她的公公,萧琰的亲爹,作为儿媳妇,她是萧家妇,编排老公公,可是大逆不道不孝顺。
萧琰却并不生气:“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莫要让外人听去,否则御史定要参你一本。”
萧琰绝不否认先帝所作所为:“我为太子时,父皇就已经变了,猜忌心很重,谁也不信,当时因为海氏新政,导致五王之乱,宁王和王,差点杀了父皇,父皇当时最小的儿子境王以身相护,惨死于乱军之中,自此父皇就恨起海阁老,更恨一力支持新政的太子大哥。”
“可是……可是,即便海阁老是做了替罪羊,可海家全族何其无辜,竟被株连九族,男的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女的没入教坊,这也实在太残酷了。”
谢期想过,若是谢觞获罪,她要沦落教坊司,从此成了官伎,还不如一头死了算。
“士绅的怒气,岂是杀了一个海阁老能平息的,父皇他……哎,为人子不能说父亲的过错,是非功德便由后人说去吧。”
“这些年,我也叫人暗中寻找海家后裔,若能寻得一丝血脉,也好补偿,这件事终究是皇家欠了海家,你可有高兴些了?”
听了这话,谢期才勉强笑了:“我现在算是明白,就算是大权在握的皇帝,也不能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还是可以的,只要不怕朝局动**,百姓反叛,死后背负骂名。”萧琰说的也十分和乐。
谢期叹气:“瞧你,我不过是难过了一会儿,你就急出了汗珠来,等咱们百年后,是不是也有诗人些诗嘲讽嘲讽咱们这对夫妻,说谢后不乐上为忙,记在史书上,说你惧内呢。”
“那感情好,我没因为有什么功绩被记载史册,因为爱妻惧内被后人记住,也不是坏事。”
萧琰似是想起了什么,从袖口掏出一本折子给她看。
谢期接过,扫了几眼,顿时皱眉:“符阳亲王请封谢氏女为正妃,请陛下成全臣侄心愿,请礼部拟定成婚日期?”
下面还附着一张小帖。
‘谢氏女溯,小字阿鸾,谢族旁系嫡出女,年十六,品貌端方,娴静聪慧,上月于槐序断桥与符阳王相会,二人一见钟情,殿下甚爱之,登门求娶。’
萧琰有点不自在:“这位谢家姑娘,是你同族的堂姐妹,只是亲爹没官职,在谢家也是旁支末族,阿直求我们,能否将这姑娘记在你爹名下,为你爹爹义女,不然以她身份,做阿直正妃,怕是不大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