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院长一听说喝了敌敌畏,急忙掰开小面包的眼皮,觉得不像是中毒的样子,掐了一下人中,小面包一哆嗦,忽闪着眼睫毛,瞄了白院长一眼,哼唧了一声。白院长心里明白是怎回事了,嘴里嘟囔着:“尽发生些奇奇怪怪的事。”便吩咐谷莠:“就按中毒治疗吧!先洗洗胃,把肚里的东西倒腾干净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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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雾水的谷大夫,慌忙吩咐护士小柳“准备器械”。
甄惠像个保安似的,把看热闹的人们轰出病房。谷大夫一边给小面包号脉,一边慨叹:“路有千万条,不该走这一条啊!”
小面包突然睁开眼睛,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一“嘘”,悄悄说:“俺没喝那要命玩意儿。俺是诈唬那姓高的哩!哥哟,给俺输点下火的药就行了。帮帮俺,把这事瞒哄过去了,俺不会亏待您的!”
甄惠悄悄把五十元票子塞进谷莠兜里说:“帮别人就是帮自己哩!”
跑过江湖的谷莠,冰雪聪明,这不就是个吓唬人的事吗?马上喊小柳:“别洗肠子了,先输液吧,观察观察再说吧。”
小柳不知真相,茫然地问:“怎?不洗胃了?耽误了怎办?”
谷莠说:“听俺的,没错。”
小柳着急地问:“出了事故算谁的?”
谷莠把小柳拉到一边说:“根本没服毒。是吓唬人哩!随便输点啥都行!”
小柳说:“这叫啥事?这么折腾人,这女人也太可恶了!推出去算了。”
谷莠说:“你呀,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好歹也算个病人吧?咱这叫三年不开市,开市抵三年,害怕钱扎手吗?快去准备吧!”小柳怏怏地进了药房。
再说卜元,心惊肉跳地把小面包送到南河医院后,甄惠说:“卜村长回吧,回去吩咐米家那些人,别张牙舞爪的胡来,这里有俺看着哩,放心吧。”
卜元从医院回到村委会,咋咋呼呼地说:“俺怎尽碰这种事?米家的这会儿还昏迷不醒,恐怕是没救了!”
曹小海骂道:“日他祖宗八代!那坏女人血口喷人,不得好死!死了活该!死有余辜!”
高广气愤地说:“天塌下来俺顶着!俺就不信他们的阴谋诡计能够得逞!”
卜元说:“要出人命了,你们还硬!俺早说过,半夜三更巡逻啥哩?现在出事了,谁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
“俺能证明!”傅玉成分开众人说:“昨晚的事情俺在现场,明明是阴谋陷害高广他们哩,官司场上,俺去作证人!俺劝那些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的,别再给村里出丑了!”
昨晚,傅玉成与徒弟三毛脸干完活儿回家,刚走到村委会门口,月光下看到甄惠与米田丰在“横竖发”门前指手画脚、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地谈论着什么,隐约听到甄惠说:“他们肯定从这儿走,要沉住气,抓住时机,让他们猝不及防,闹得跟真的似的,动静越大越好!只要让他们威信扫地,你们才能扬眉吐气,才能长期占有这块地方。明白吗?”
米田丰像鸡啄米似的点头合腰,摩拳擦掌。甄惠回村委会去了,米田丰溜回了“横竖发”。
傅玉成不知道他们要对付谁,于是扯扯三毛脸的衣角躲在暗处。
不一会儿,高广、刘和、曹小海从村委会向这边走来,曹小海步子大,迈得快,走在最前边。当他走到“横竖发”前时,早就伏在门后的米田丰,哗啦一声打开门,一个箭步跳到小海身后,双手抱住小海的腰,高声大叫:“来人呐!高广欺负人哩!耍流氓哩!趴俺的门缝儿,瞧俺女人睡觉哩!”
小海一急,脑袋一热,火冒三丈,一使劲,把米田丰摔出七八步远,厉声喊道:“眼瞎了?看清楚!俺是谁?谁瞧你那肮脏女人了?”
米田丰一愣,知道自己赖错人了,搔搔后脑勺嘟囔道:“反正你们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