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想到学士还用楚如海的这件事当成典型的反面例子,教育苏家的读书人,耳提面命,再三叮嘱苏家子弟不可耽于美色。
苏哲想到书院里面一堆老头子根基深厚,又有威望,一句不好的评价兴许就能毁掉一个人,提点楚如海。
“如海兄高中探花,那些自然成了风流韵事,万幸、万幸!先前老头子不只敲打我一次,万万不可辱你这般行事,一个不慎,就落人笑柄。”
楚如海当然顾忌这个,他们惯是爱在女子身上做文章,读书人传起流言蜚语,和后宅娘子们的闲话不是一个等级,批评他是小,牵扯到贾敏是大。
江南不像是京城,今儿那个世子有风流韵事,明儿那个伯爵又闹出新闻,一桩桩事情应接不暇,他念着贾敏那点儿女心思,在京城各样劲爆的新闻跟前不够看。
这群读书人惯是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与女子为难,要说江南也真奇怪,一面是扬州瘦马闻名遐迩,若是三月春时,女儿家还能出来踏青。一面又是很多老古板,竭力推崇《女戒》、《女则》,恨不得直给每个寡妇都安一座贞节牌坊。
他指了指那边衣冠楚楚的苏诚,冷笑:“我念着自家娘子,还成笑柄了,那一位在烟柳巷子不是有好几位红颜知己,那就不是笑柄?”
苏诚的风流韵事前世楚如海在家中守孝都听到一箩筐,什么扬州瘦马带着私生子找上门,只是寻常事。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没有苏诚没玩过的花样,只是现在还人模狗样,顶着一张读书人的皮囊。
苏哲见他一针见血,心底一凛,苏诚这事做的还算隐秘,又有苏家帮忙遮掩,外面知道的人没几个。
或者说苏诚自以为瞒得好,其实早就人尽皆知了?
苏哲冷笑,玩着扇子上的玉坠子:“如海兄,你消息可真灵通,不过他没当官,官员不可狎妓那样的条款,管不着他。”
所以后面苏家这位远方堂族玩起了小少年,就是因为当上了芝麻官?
楚如海凝眉摇头,苏哲也心中郁闷,不想再和楚如海谈这件事。
当即岔开一个话题问他:“你在书院要住多久?我却是要长住。”
苏哲能长住,楚如海不能,他摇头。
“我家中父亲身子不虞,至多逗留日,说来说起,乡试会试就是那么些事,也没几日好讲的。
山长招呼众人落座,让小厮泡着茶水,让楚如海讲一讲进京的见闻。
楚如海当着没什么好讲,他总不能把自己每日对成亲期盼透露出来,只好捡着殿试的事情讲一讲。
众人听到圣上赏赐糕点那一段,皆感叹楚如海的奇遇,还有天家的宽容。
“圣上竟然这般平易近人?”
楚如海见苏哲又对自己挤眉弄眼,似乎在说他惨了,要是让一板一眼的苏学士知道楚如海在殿试上这么不尊重,肯定又要成学院的反面学子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