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觅见沈丹熹神情认真,知道劝不回她,只好妥协,他祭出长剑,伸手道:“乘我的剑吧,你气息不稳,尽量少调用灵力。”
“好。”沈丹熹露出笑颜,握住他的手,跃上长剑。
白石所铸的山门顶上,空间微生波澜,显出一抹虚无的影子。
它望着两人乘剑离开的背影,心满意足地低喃:“很好,这一世让你们早早相遇,朝夕相处,情意日积月累,源远流长,这般细水长流的姻缘,比起相爱相杀,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契心石抬手掐算了一番另一人的境况,深觉他逃不出那片荒芜之地,倍感安心。
夏日炎炎之日,极北之地的雪原却是大雪纷飞,雪雾终年不散。这里除了呼啸的寒风和飞雪,再见不到别的景象,天上地下,皆是一片白茫。
风雪时急时缓,雪雾中一道影子也时隐时现。
漆饮光已在风雪里走了很久,从他睁眼醒过来时,他就在这片风雪当中。他记不得自己是谁,来自何处,又为何会被困在这片茫茫雪原之中。
他只记得,他要找一个人。
所以,他必须要走出这片雪原。
漆饮光并不是在盲目前行,说来这种感觉十分微妙,虽四面都是雪风,不辨东西,但他心中能感觉到,他没有偏离方向,他与他所找之人是在渐渐靠近的。
正因为这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他从睁眼之后,就一直在前行,一刻也没有停下。
寒意刺骨侵髓,本该将他冻僵在这片雪原里,可漆饮光体内的骨是金水所炼,比寻常更能抵御寒气。
只他的皮肉被寒风冻伤,每走一步,都会在雪地里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他走过之后,血痕又会被新的风雪覆盖住。
漆饮光面上被刮出许多细碎的伤口,血凝固在伤口上,让他看上去像一具生满裂纹的人偶瓷器。
许是感应到了他不死不休的决心,风雪骤大,密集的雪在罡风下化成了片片冰刃,朝他袭来。
漆饮光伸手,用力舒展了一下五指,细碎的光芒从他骨肉里沁出来,汇聚于掌中,剑刃并未完全成型,就被一掌挥出。
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何有剑,也记不清曾修习的剑法,是先前在被风雪逼入绝境,濒临死亡之时,依靠本能激出了身体里的本命剑。
这之后,时时有这样的狂风冰刃袭来,他一次又一次回击,手法已变得越来越熟练。
飞羽似的剑芒以他为中心,向四面荡开,交织成网,与漫天冰刃短兵相接。
风雪愈急,漆饮光也愈发急切。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来不及了,再不快一些的话,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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