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孩子们专用的食堂,她也给温璨介绍:“小时候我也在这儿吃饭,但我总是迟到,所以老吃不上热乎的,当时负责食堂的不是现在的陈阿姨,而是……奶奶。”
她总是叫孙院长老头儿,极少叫爷爷,可提起孙院长故去的老伴,她却会直接叫奶奶。
“她注意到之后,就开始专门给我留菜了。”少女用手比了个大小,“不大的饭盒,菜还挺多,我经常会把蔬菜全部剩下来,还被她骂了好多次,说我挑食长不高。”
温璨望着窗内的桌凳,下意识问她:“可你现在还是很挑食。”
“……”叶空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已经推着轮椅走过去了,“因为她能管我的时间不多。”
少女语气很平淡:“孙驰——也就是他们的儿子去世了,他们就离开了花盒,回老家过日子去了。”
温璨愣了一下,还没等回忆起这个人是谁,他们已经到了下一个“景点”。
……
在看够了叶空的回忆,也看够了满墙满房子的花以后,轮椅终于停在了宽敞而空落的院子里。
今天的花之盒出奇的冷清,听不见孩子们打闹嬉戏的声音,两人便连呼吸的节奏都变得清晰起来。
风吹动院子里的摇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叶空的脚步由缓慢到停止,她的眼神越来越若有所思。
温璨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保持着沉默,直至此时也没有说话。
“真奇怪。”
叶空突然说:“我为什么会像个导游一样带你游览这里?”
她不像是在问温璨,倒像是在问自己,眼神也落在虚空里,一脸思索的模样。
“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倾诉欲,或者说是分享欲?”她把温璨推到摇椅对面停下,然后自己慢悠悠绕过他,在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下来。
倾身,撑住脸,盯着温璨,眼神却又好似要穿透他看清自己的想法。
“我始终认同我的过去和任何人都无关,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盒子,而我从来没有打开盒子把回忆展示给别人看的欲望,但我今天和你说了好多。”
她问:“为什么?”
就像一个好学的孩子,她又问道:“我为什么唯独对你这么特别?”
温璨:……
他眼瞳深渊般漆黑,一切潮涌或晦涩都被掩盖在平静的表面之下。
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女突然更加靠近了过来。
“你的确长得很好看,完全合我的胃口——但我也不是没见过别的合我胃口的长相。”
她盯着温璨的眼神如同研究员盯着一个自己正在研究的试验品,而她的问题全都不需要试验品的回答——她只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