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跟着体育队打了几年篮球,长到了185的大个,却仍然被妹妹诋毁是五五分身材。
妹妹七岁上学,脑子根本不开窍,算算术都是扒拉手指头,急了还要脱鞋掰脚趾头,因成绩太差,在一年级蹲了一年,当时几乎轰动全县城了,大家奔走相告:邱大夫和贺老师家的老闺女数学考了8分,艾玛俩大学生,生出个蹲级包子!
妹妹就是这样,书本知识咋也记不住,损人骂人的话却一套一套的,谁要骂她一句,她准能还回去十句,噎人半死;谁要敢跟她动手,打得过的她就立马报仇,打不过的就回家找哥哥。
捱到初三,她的俄语和数理化四科加起来勉强超过了一百分,语文试卷也全是错别字,为此当高中老师的母亲坚决不去开她的家长会,父亲去了也一直不抬头。
为了让妹妹拿到初中毕业证,他突击给妹妹辅导功课,结果气得差点得了高血压,头发都揪掉不少。
好在她是勉强初中毕业了,家里郑重开了个家庭专项会议,讨论妹妹的升学就业问题,最后一致决定,既然不是读书的料,那就赶紧上班吧!
父亲一贯反对不正之风,也从不求人,这次,舍出脸面去,跟院长开口,将妹妹安置到了医院收费窗口,一家人才算稍稍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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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几天,妹妹就跟患者干起来了,原因是她算盘打得慢,又总是出错,患者挤兑了两句,这主儿哪是肯受气的,一拍桌子就跟人家吵起来了。
没几天,她又抱打不平,替一个护士出头,跟内科李大夫吵起来了。总之,不是跟患者吵,就是跟同事吵,爸在医院几十年的好人缘,都让她给祸祸光了。
其实十八岁的呦呦,长得真很好看,也善良乐观,除了性子急点,嘴巴毒点,眼里揉不下沙子,得理不饶人,也没什么大缺点。
但邻里邻居的,都在暗地取笑他们邱家,只因一家六口,其余五口都非常优秀,不说父母都是五十年代优秀大学生支援边疆,各自在岗位上有所建树,就说他们哥仨,也是个个品学兼优,全都考上了大学。
所以邻居私下都说,邱家一家子人精,把心眼子都用完了,到最后一个,不够用了!
说来说去,都是取笑妹妹智商不高的话。
对于别人的非议,妹妹从来都是当面回怼,怼完心里舒服了,就不往心里去了。妈劝她既然不在意,就不要图口舌之快,使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她却坚决说:不行!必须说!不说我不开心!
妈是嘉阳县一中的优秀教师,后又当了教导主任,从教近三十年,兢兢业业,诲人不倦,教育局副局长和一中校长都是她的学生,见了贺老师也要唯唯诺诺。——她却独独拿自己的女儿毫无办法。
其实他看得出,爸妈并没真的忧虑妹妹的智商,他们似乎很接受妹妹的平庸,觉得那样无忧无虑也挺好的。
爸在他们哥仨小时候就说,“没有任何人和家庭能够十全十美,也许真的是你们三个都太优秀了,老天为了平衡,才让你们的妹妹替你们承担了苦难。所以,你们更要爱护她,保护她,让她快快乐乐的。”
邱嘉树看着洗漱过后神清气爽的妹妹,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大一样了,却又一时说不清。
广播里又在播报,说列车即将到达汤河站。
呼啦啦,车厢里半数乘客都起身去取行李架上的行李,然后都急急忙忙堵到车厢门口,好像慢一点就下不去火车了一样。
邱嘉树倒不急,停站十分钟,怎么都够用了。
他们兄妹共有四个提包,邱嘉树的是最小的那个草绿色帆布提包,重量却不轻,里面除了给父母买的书,就是他的专业书籍和笔记。
余下三个大提包,都是邱鹿鸣的,里面除了衣服就是鞋,再不就是吃的,最后一个提包装了十来本书,足有一半是什么《六个梦》、《梦里花落知多少》,还有明星画报和海报,及一沓沓的明星贴纸,还有一堆流行歌曲的磁带。那几本课本,若不是邱嘉树一再要求,就被扔在哈市了。
火车即将靠站,邱嘉树一手提两个提包,示意妹妹走在自己前头,谁知妹妹却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提包,他哪能让她出力,“照顾好自己就行,下车注意,下面没有站台,跳下去的时候,别崴脚。”
但邱鹿鸣坚持要帮他提一个,邱嘉树无奈,只得让她提了一个。
看着她吃力地往门口挪步的背影,邱嘉树忽然就挺开心的,妹妹终于知道心疼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