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撑了一下桌子坐起来,神色平静,“那笔钱其?实就一万来块,还不及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可对已经盼了半年,对才?岁的我来说,它几乎是?我全部的信念,对事,也对人。”
一瞬之间轰然崩塌。
秦越至今都能记起那个?感觉,惧冷的她像被千斤巨石压着,沉在?冰河底,四周黑得看不见一丝光。
她被冻得浑身僵硬,没有力气挣扎逃跑。
她的肺则像一个?无底洞,里面藏着取之不竭的氧气,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她跑不掉,也溺不亡,终于在?往返警局和厂子半个?月后,因为精神状态太差,被一辆渣土车挂倒在?了路边。
“那之后没几天就是?除夕了,我不止没办法?向和院长承诺的那样,带一堆礼物?回去过年,还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秦越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像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但那种年少的无力,关向晨只是?听?一听?就能切身体会。
“我不敢回去,一人坐在?路边,从天明坐到夜晚。
“我在?脑子里把所有骗过我,嫌弃我,不要我的都人回忆了一遍,然后我就发现,恨是?个?好?东西。”
“阿越!”关向晨惊惧不已,“恨会毁了一个?人的!”
“可是?不恨,我都不知道怎么重新站起来。”
“秦越!!”
“嗯。”秦越转头看向关向晨,笑着安抚她,“那会儿就是?太年轻了,不抗事,放现在?肯定不会,你别担心。”
她怎么能不担心?
她这个?闺蜜现在?是?有胆子了,也有能力,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厂里那些老人和卫信成?欺负来欺负去,成?天干不该自己的活儿。
关向晨正闷的时候,秦越已经开始继续往下说了。
“我当时走在?路上,眼睛里只看得到和我一样愁云惨雾的人,那些开心的,情绪饱满的,每一样都像刺耳尖叫,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我想?去破坏。”
关向晨倒吸一口凉气。
秦越要真那么做了,她后头这一辈子都说不清楚!
“阿越,你……”
“我没走过去。”
秦越一开口,眉眼之间的冷色调忽然变得明媚起来,她笑看着前方,像穿越时光隧道看到了某一瞬让她热烈的过去。
“沈见清当时应该已经留校当老师了,穿着时尚又精干,她就坐在?商场二楼的猫咖里,一边漫不经心地逗猫,一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