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茅屋外,她回头,发簪已经稳稳当当地扎在了发髻上。
“阿婶阿婆,你们别这么担心,法子总能寻出来,寻不出来咱们就凿山开路,也能找到能走的路,能用的法子。”
她看见了褚时,轻笑:“褚郎君,你是有事寻我?可是有人受伤了?”
褚时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状纸。
【南江府知府,是陈党之人,香
浦刘钦,投靠吴重,两人为政敌。】
他用炭笔在小本子上写。
立国数十年的大梁新任国君不到二十岁,朝中群臣和太后家的外戚争斗不绝,宰相陈克用和国舅吴重势成水火。
看完了状纸又看本子上的字,秦四喜抬起头看向褚时。
褚时对她轻轻一笑。
【听那些书生说的。】
他捏着炭笔,笔画纤丽。
“褚郎君,香浦村我是必须要去的,官吏之间的权衡和争斗固然可用,解决眼下之事也很要紧,要是再耽搁日,只怕咱们镇子种下去的禾苗都要干死了。”
褚时弯了弯眼角,耳际一片轻薄的绯红。
“咱们”这两个字,他喜欢。
【你去香浦村,南江府告状的事交给我。】
他的笔顿了下。
【咱们兵分两路。】
从南江府告状一事颇有些周折,褚时口不能言,好在他大半年经营,已经在南江一代颇有几分才名,一个姓粟的举人将他带到了学官的面前,那人也同是陈相门下,仔细看过状纸,再看褚时就有了几分意味深长。
“褚郎君口不能言,实在是南江府的一大损失。”
又等了足足七日,见了不知多少人,褚时终于能够回转山海镇,路过长水,他看见河上拦水的沙袋已经没了。
“褚郎君也回来啦!哎呀呀,可真是太好了,两个人都平安呐!”
山海镇外猫儿山上,褚时在路上踌躇了许久。
他当日既然和秦四喜有约,就该来打声招呼。
这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走到人家门前,隔着篱笆,他看见秦四喜正在杀一只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