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湘也跟着微笑,只是那笑容瞧着是意味深长的,她趴在窗前坐着圆凳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抚着芍药花瓣,良久才说了一句:“终于到庄美人出头的时候了。”
她没猜错的话,庄芊芊应该很快就要侍寝了。
“这也是难免的,庄美人的父亲在前线立下如此战功,皇上势必会宠幸庄美人,总不能一直冷着她会叫庄大将军寒了心。”
素兰这话本意是劝慰孟娴湘,却没想到孟娴湘听了后竟笑出了声。
“主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孟娴湘摇头,侧脸枕着胳膊靠了下去,将芍药花盆往自己面前拉了拉,道:“我就是突然觉得,做皇帝有时候挺可怜的,连宠幸一个嫔妃都得与前朝利益挂钩,完全不能随心。即使不喜欢,也要顾及其母家,顾着君臣情分逼着自己去接纳。”
身后的素兰与小栓子对视一眼,皆不敢接话。
这话,即便是孟娴湘来说也已然是大不敬,何况他们做奴才的是绝不能附和着说的。
小栓子立马福身出去,在门外守着,怕这些话被什么人听了去。
“不过,最可怜的还是宫里这些妃嫔,不管是自己真心想要入宫,还是被逼无奈才进了宫的,即便是庄美人这样家世好的,也得要父兄在前头立了大功才能换来她在后宫里丁点儿的宠爱,何况旁人,为了博取恩宠费尽心机,想想真是觉得卑贱。”
“都是在一个锅里争食吃的,原也轮不到我替别人可怜,可怜了别人,下场便是自己可怜。和上位,得势比起来,可怜算什么。”
说到这里,冬霜从殿外进来对她道:“主子,水都备好了,主子可以去沐浴了。”
“好。”
素兰搀着孟娴湘起来,去了偏殿。
她习惯了沐浴时不让人伺候,只喜欢独自一人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泡在浴桶里。
水温渐凉时,有人推门而入。
她在小憩中被惊醒,察觉水温有些凉了便道:“素兰,帮我再加些热水,凉了不舒服。”
好一会儿,没听见人回话。
她一惊,本能的回想起赵君珩闯进来的那日,睁了眼往后看,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明黄。
就是赵君珩!
他都已经到了浴桶边上,她一回头便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腰腹。
“水凉了就出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醇,只是时隔一月未见,总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皇……”
还没等她开口,赵君珩便俯身下来,双手探入水中将她抱了出来,她被他横抱于身前,身上水渍滴滴答答落在桶里的声音,犹如她砰砰直跳的心声。
他一来便是这般刺激,她着实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