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漺,你居然毫无悔意吗?”
听到陈靖翎直呼其名,众人皆是一惊,田氏父子更是骇然。
圣主元漺自己也是吃了一惊,接着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自从你们知道我并非元氏子孙之后,就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我们自然当你是元氏子孙,否则你今日怎会站在这朝堂之上?况且,如若你果如年少时所言之明主,我等何须放在眼里,我等自然将明主放在心里。然而,你却让人失望至此,难道你还不知悔过吗?”
“悔过?哈哈哈,”元漺有些愤怒的看着陈靖翎:“我何须悔过?方镜对你说的都是事实,没错,我就是要你死,我要你们这些权臣一个一个都死掉,你们口口声声说供奉我为圣主,内心却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这个庶民,你们内心依然记着,我只是父宰从宫外娶进来的孕妇所生,我不是元氏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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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你这个窝囊废,亏我自小与你同入太学,亏我自小与你交好,这些你的揣测皆是你的懦弱表现,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正视,庶民又如何?非元氏血脉又如何?你是前朝圣宰的钦定继承人,你坐上这个位置,就该明白自己兼济天下之责,而不是继续自怨自艾,以此为借口逃避。更不是借此懦弱的本质,行私下暗杀朝廷忠臣的恶毒用心。”
“恶毒?你们非要在天下人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还让我上位,你们知道我的心情吗?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一个笑话吗?”
陈靖翎转过身不愿看他,此刻他在自己面前已经是个懦夫,叹了口气,说道:“懦弱只会让你彻底迷失自己,中书大人,我大昭难道就此气数尽失?你跪在地上,对着这个懦夫,他能听谏纳言吗?”
田氏父子摇着头,他们深知,在元漺说出心里话之后,他已经无法坐回自己的位置了,他也终将失去自己的本性。
突然,身后跑出来一个宫女,附耳在林公公身后轻声说了一句,连忙退下站在一边,林公公听完之后表情悲恸的轻声说道:“主子,璩美人,走了。”
元漺转过头,盯着林公公大声问道:“什么走了?璩美人究竟怎么了?”
田裕昌也是一脸震惊问道:“公公,说清楚,什么意思?”
林公公点点头,含泪放声说道:“璩美人夜里自缢身亡了,她薨逝了。”
陈靖翎也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昨夜自己在窗前,还久久的盯着这个似乎曾经与自己有过瓜葛的绝世女子,几个时辰之后惊闻离世,难道昨夜窗台前,看着那簪花,竟然是她留在人世的最后时刻?
“啊。。。。。。”田裕昌大叫一声,站立不住,被田伯仁急忙扶住。
中书令邢铭从地上站起来,叹息道:“璩美人,刚烈女子,唉,可惜了,许是想要以此来唤醒圣主,重归正道啊,圣主。”
“正道,你们都说正道,乾坤,难道她不是嫉妒,不是一样懦弱的逃避?”
陈靖翎大喝一声:“混蛋,她一个弱女子,以死相谏,你还不醒悟,”说完手指飞出一股真气直冲元漺膝盖,只见他站立不稳,立时跪下。
而后陈靖翎凶狠的走过去,看着跪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元漺,说:“直到这个时候,你依然认为是我们逼你?”
“屡教不改,我大昭无望啊,”邢铭踉踉跄跄的朝大殿外走去,没走两步回过头对陈靖翎说道:“太宰大人,您何不自立为主,非要舍己求人做甚?”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宫女突然说道:“您就是太宰陈靖翎吗?璩美人临死怀中揣着这个头簪和一封书信,是留给您的。”
说完,连忙从怀中取出东西,交给林公公,转交给陈靖翎。
依然单膝跪在地上的元漺突然坐下去地上,大笑的说:“哈哈哈,我就知道,陈靖翎,看到没有,这就是宿命啊,他跟着我五六年,可是心里想的依然是你啊,哈哈哈。”
看完书信,陈靖翎才知道原来窗前放着的发簪,是自己年少时送给她的信物,只是造化弄人,她入了太主府做了大太主的璩美人,之后跟随进了深宫之中,因为多日来的圣主恶习,自己在宫中实在不能自已,悲愤交加之下,自缢身亡,一说是想要唤醒圣主,二说也是殉情,悔恨自己当初不能得偿所愿。
一怒之下,陈靖翎积蓄能量将手中的书信化为灰烬,冷语对元漺:“你走吧,随便去哪里,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带着你那几个西域歌女,离开京城。”
前脚刚要踏出正殿的邢铭听到这里,回过身问道:“太宰可是已经想好了?”
“还请邢大人回中书院联合内务府,传令明日早朝,百官不得缺席。”
“在下听令。”邢铭一改刚才蹒跚的脚步,挺了挺身子,向大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