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轶盯着刚到手的光脑,上面一串的零让他的小心脏再次受到震撼。
珐笛麦在旁边解释道:“阁下,这只是一个月的雄虫补助金,您前二十年的还没打进来呢。”
雄虫成年期是二十岁,所以国家会给雄虫提供二十年的抚养金,超过二十岁没有娶任何雌虫的雄虫会得到补助金,只不过会少一点。
他们都不知道费轶的名字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年龄,只能先按照原有规定放款。
他以为费轶在疑惑为什么钱这么少。
费轶茫然道:“……不是,我还什么都没做……”
珐笛麦皱眉打断他:“抱歉阁下,容许我打断一下,雄虫阁下们是不需要付出什么的,帝国的所有资产都要优先为阁下们服务。”
他又扬起那种戴了假面一般的微笑:“阁下只需要疼爱雌虫就好了。”
费轶看着那一串零沉默。
他要为了钱放弃自己的节操吗?
开玩笑,怎么可能有人拒绝得了那么多钱。
反正他不是人。
费轶抬起头,面色平静。
“如果我拒绝呢?”
珐笛麦一怔,“什么?”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又像不解又像不堪,最后回到最初的微笑,像刻板的木雕。
“阁下,为什么要拒绝呢?”
如果阁下连金钱都能拒绝,那也没有什么能留住他了吧?
费轶眼神沉静,被笼在快要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日光里,身形轮廓被勾勒出浅浅的金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塑。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鸦青色的长睫缓缓扇动。
“我并没有付出过什么,以后也可能没法给予你们什么,这是场不公平的交易。”
珐笛麦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眼尾的弧度越来越弯,垂下的睫羽却让他看起来快要哭泣:“阁下,您值得我们付出的所有,无所谓公与不公。”
不是所有虫都会觉得公平,只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回报的付出,像扑火的飞蛾,得到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光亮,随即于烈火中焚身。
哪怕到最后费轶变得与其他雄虫一样,贪得无厌,恶贯满盈。
这一句话,够了。
足够他们在往后痛苦的虫生里拥有永生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