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她眼皮动了动,艰难地从混沌的脑间扯出几丝清明,探出手去摸手机。
谁知刚抬臂,酸涩沉重的滋味叫嚣着,张牙舞爪地从脉络传递至骨骼,又软软地塌下去。
而后很不小心的,贴在贺境时身上。
肌理触感温热,宋宜禾虚虚抬起眼。
早已醒来的贺境时正支起手肘,撑着脸,温柔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放在她脸上。
“醒了?”
宋宜禾困倦地眨眨眼,似乎还有些没醒神,迷糊茫然地回应了声。
贺境时弯唇,伸出指尖碰了碰她的脸,嗓音慵懒:“怎
么刚醒来就占我便宜呢?”
这话一出,宋宜禾看向他的眼神在顷刻间恢复焦距,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这人又在说什么,懒得搭理他的闭上眼。
见状,贺境时笑出声:“生气了?”
“……”
宋宜禾依旧不回应。
贺境时倾身:“跟我说说呗。是因为太晚睡觉没睡醒,还是手腕疼?我给你揉揉。”
“……”
“要再不是的话,那就是太到底你——”
话没说完,带着浅浅小苍兰香味的掌心立时覆盖住了贺境时的口鼻,他呼吸微窒。
宋宜禾嗔怒地瞪他:“你好过分。”
贺境时扬眉,湿热的气息悉数扑在她的掌心里:“我哪儿过分了?这不是正在磨合。”
“我以后不要跟你磨合。”宋宜禾被这热流烘得有点儿难受,缩回手,艰难地翻了个身,“反正你别忘了昨晚说好的。”
瞧见她慢吞吞的样子,贺境时想笑,手心又继续了一整夜的动作,按住她腰轻轻揉,压低声音逗她:“说好什么?猴赛雷咩?”(好厉害)
“……”
贺境时声音是真的很好听,清晨早起的沙哑并不厚重,反而轻声调笑时嚣张又轻扬,裹着几分得天独厚的少年意气。
宋宜禾的记忆又被勾回昨夜画面。
闭了闭眼,脸颊却依旧止不住泛起红意,她强壮镇定地岔开话:“你跟大嫂学的粤语吗?”
“怎么呢?”贺境时说,“你也想学?”
宋宜禾的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遮挡住嘴角浅浅弯起的弧度,随口道:“不好听。”
见她居然有胆子敢这样说,贺境时的眼尾溢出笑痕:“我还以为你想让我教教你。”
“不要。”宋宜禾咬咬唇,这才察觉到话题被他转移,扭头看他一眼,含混道,“明明说好的是、是你之后一个月都要安分守己。”
贺境时扶在她腰间的手向前,将人勾进怀里问:“昨晚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