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此刻,柳大善人仍然试图误导看见这一幕的人,让旁人以为他是屈打成招。
这点伎俩,一眼被看透。
斗篷阴影下,杀神勾起唇角:“小孩可不能帮我入魔啊大善人。嘘,别说话。夜还长。”
柳大善人面露恐惧,眼球惊悸地颤动。
恶人最怕的从来也不是正义之士,因为君子可欺之以方。
他们就怕比自己更恶的人。
黑影罩下。
魔神又动手了。
精雕细琢,仿佛艺术。
柳大善人脑袋里紧绷的那根细弦终于彻底崩断。
他闭着眼睛痛叫起来:“是我娘——都是我娘!我娘是个被点化的凡人,资质稀烂
,连累我也修为差!是她哄着父君把神器天照给我,助我广收香火!是她让我弄个善堂,供手底下这些仙人取乐,好拿捏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忠心于我不敢背叛!你去杀她,都是她让我干的,都是她!”
斗篷下探出白净细长的手指。
魔神轻轻挑起柳大善人一只手,动作堪称温柔。
柳大善人毛骨悚然。
便听对方和煦地问:“矮子铸剑师呢?”
柳大善人浑身颤抖,崩溃大喊:“是我冤枉他!他不自量力,想替他徒弟报仇,我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是我,是我,是我把自己做的事情安到他们师徒身上!我都说了,我什么都说了!你放过我!”
魔神微微一笑:“我已经放过了你……”
不等柳大善人露出喜色,魔神偏头望天,认真算了算,“半刻钟。”
他低下头,继续手上的精细活。
东方敛恹恹坐在神坛高处的架木上,等来等去不见结束,开始打瞌睡。
‘多大仇啊这是……’
下巴磕上怀里的剑柄,发现这家伙竟然在微微发烫。
“……嗯?”
他神色一动,抬眸瞥向场中。
那柳大善人就差最后一口气了。
东方敛扬了扬手里的剑:“哎等……”
怕不是要拿这胖子祭一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