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怕鬼怕黑什么的,说出去也是有点丢脸。
但不说又不行。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祈妄没听清,弯下了腰,凑得近了一点,“你说什么?”
喻年怔了一下。
万籁俱寂,头顶的榕树投下重重树影,月色凉如水,祈妄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眼睛漆黑如墨,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他们离得好像有点太近了。
喻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紧张。
“我说……我房间灯坏了,里面全黑了,我不敢待着,”喻年讷讷道,“我刚刚看了恐怖片,有点吓人。”
祈妄这次听清楚了,直起腰,一言难尽地看着喻年。
真是娇气啊。
他还当是什么大事,结果只是怕鬼。
说出去都要沦为笑柄。
但看喻年坐立不安,像犯了错的小狗一样,垂头丧气的,也不敢抬头看他。
他头疼归头疼,也没流露出嫌弃的意思。
他答应了宋云椿要照顾喻年,这么点小事,也没道理不管。
“起来吧,”他说,“跟我上去,我帮你看看。”
喻年眼睛噌一下亮了。
他立刻从位置上爬了起来,“好,走走走。”
两个人一起回了1803。
祈妄进了喻年的房间,借着月光和手电筒,他把那根老旧的日光灯拆了下来。
“保险丝烧坏了,”他说,“得换一根,现在也没店开着了,明天我帮你换上。你房间的插座也接触不好,明天一块儿给你修。”
喻年眼巴巴地站在桌边,诚心提问,“那我今天怎么办啊?”
他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祈妄,“我总不能就黑漆漆地这么睡着吧?”
祈妄也低头看他,意思是——不然呢?
喻年一下子垮脸了。
他不要啊,但凡今晚他没看恐怖片都还好说,可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床下分分钟能钻出一个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