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永琮的乖巧并没有换来上苍的垂怜,情况急转直下,他病得越来越重,皮肤上的溃烂渐渐蔓延到了头部。
永琮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刚开始他还会因为病痛时不时睁眼哭闹,后来整日的高烧不退让他每天都昏昏沉沉的,连哭声都几乎听不见了。
魏嬿婉日夜守着永琮,哪怕知道永琮的命运已经注定,心里却还是抱着微小的希冀。
事与愿违,在她进入撷芳殿第二十八天时,专门为永琮诊治痘疫的太医终是戳破了她的幻想。
老太医颤巍巍的摇了摇头,叹气道:“七阿哥病毒已经入脑,纵然是华佗扁鹊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魏嬿婉深深闭眼,半晌没有说话。
整个撷芳殿都陷入沉默之中,常照顾永琮的嬷嬷已经开始偷偷抹起了眼泪。
“……七阿哥真是可怜,哪怕生的这样做尊贵,也逃不过病痛的折磨,他可是大清的嫡子啊……”
魏嬿婉听着嬷嬷的絮叨,脑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丝灵光,她几步上前拽住嬷嬷的胳膊,急声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嬷嬷吓了一跳,惶恐道:“嬿婉姑娘,我可没有编排七阿哥的意思,你误会我了。”
魏嬿婉快速调整了一下表情,放缓了语气道:“嬷嬷,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没有听清您刚才说的话。”
嬷嬷见她果然没有生气的意思,想了想道:“我说七阿哥可怜,虽然是大清的嫡子也。。。”
“对!”
魏嬿婉一拍脑门跑出殿外,直奔撷芳殿东侧的角门而去。
角门虽小,但也是上了锁的,只是年代久远,那锁链历经风吹日晒早已锈迹斑斑了,将门推到最大时,中间就三拳大小的距离,以魏嬿婉的身形是挤不出去的。
她也没有打算要出去,只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耐心在门后等待,一刻钟后,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推开木门,将一盒糕点放在了门内的草地上,那盒子外面还贴着红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给魏嬿婉。’
魏嬿婉从门后走出,一把拉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抬头,果然对上了进忠错愕的俊脸。
“进忠,请你帮帮我!”
太阳从西边缓缓沉下直至消失不见,进忠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离开了撷芳殿,他不知道魏嬿婉想要做什么,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哪怕豁出命去也愿意帮他,这好像是已经刻进了骨髓中不能轻易更改的事实。
富察琅嬅时时关注着永琮的消息,自然也知道永琮的情况并不好,恐怕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她日也哭夜也哭,几乎快要哭瞎了双眼,甚至日夜向神佛祷告,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来换永琮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