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鞋带开了。
司若微蹲下身系好鞋带,隐隐闻到了袜子?传出的并不美好的味道。
是啊,三?天没洗澡,天气又闷,她估计是臭的。
司若微忽而笑?了,笑?到鼻根酸涩。
她模糊的视线扫过四周,于起身一刹,捡起颗圆润的鹅卵石捏入手里。
公交缓缓驶来,司若微杏眼闪了闪。
她转身瞄准那辆宾利,卯足力气投出了石头,拎着行李箱钻进公交。
“铛——”
石头撞击挡风玻璃的脆响,是她留在申城这几年里,听到过的,最?悦耳的声音。
前挡玻璃现出裂痕,驾驶位上的叶宛菁却丝毫未动,默默跟上前头的公交。
她巴不得司若微下来把石头砸向她,能出气也?好。
可车里的司若微再未回头。
公交终点恰是火车站,司若微飘飘忽忽走进站厅人工窗口,要了最?快出发的班次。
“还有十分钟检票,无座,要吗?”
售票员闻到她身上的汗味,不自觉皱起眉头,面露嫌弃,连说话的嘴都是夹着的。
“要。”
司若微往后闪身,她可以穷,可以落魄,但受不了旁人这样厌恶的眼神。
售票员推出张车票,她捏过快速跑向了候车厅。
走上扶梯时,下腹突然?袭来一阵难忍的绞痛,司若微咬咬牙,脸色倏地白了。
该死的生理期!
可她不能错过这趟车,她巴不得下一瞬就赶回家?去,不,是去医院。
爸爸在她出事的凌晨,担忧惊惧过度,突发脑溢血,叫了,至今不知情况如何。
手机屏最?后定格在了爸爸被送入icu的事,而后再未弹出新消息。
也?许这便是最?好的消息。
司若微没有勇气去问,只在心底求告了漫天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