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平知道,这人估计也是有工作的,细粮票和煤油票应该都是单位供应的,不过舍不得吃(用),所以拿在这儿换口粮来了。
他摇摇头:“工业票太贵了,不要,细粮票和煤油票可以,不过太少了,只能顶二斤白菜。”
一斤细粮供销社卖一毛八,半斤细粮票最多能买九分钱的白菜,也就一斤。煤油供销社卖三毛五一斤,二两差不多能买七分钱的白菜,还不到一斤呢。
这只是供销社的价格,但在鸽儿市倒腾票肯定贵一些,所以易云平给他顶了二斤白菜。
这意思就是,二斤白菜可以按照九分一斤卖,剩下的就是一毛一一斤。
中年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成,要,你这白菜有多少?”
易云平拍了拍身前的袋子:“一共十二颗白菜,九十二斤八两。你要全要,我给你算九十二斤。”
中年人点点头:“成,我全要了,你算钱。”
易云平早就打过腹稿了,现在张口就来:“九十二斤,两斤算九分,一共一毛八,九十斤算一毛一,一共九块九。加一起就是十块零八分,再加上你说的两张票。”
中年人也没多说,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巾,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有六张一块的,剩下的都是毛票,数了好半天才递给易云平。
易云平看着他数完,点点头接过,然后对方又拿了两张票出来递给他,易云平把身前的白菜袋子递给对方,对方提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分量差不多,赶紧背上离开了。
易云平卖了白菜,等中年人走了也跟着出去在附近绕了个圈子,又取了五个南瓜,径自往鸽儿市里面去了。
眼瞅着过年了,大家都想吃口好的,起码能填饱肚子。所以吃的东西相对好卖一些,更别说白菜和南瓜更好存放。
蹲了大概半个小时,期间也有几个过来问价的,不过一听不要票一斤要一毛二,全都打了退堂鼓。
直到最后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家里条件不错,一口气买了五个南瓜,四十八斤,给了易云平五块七毛钱,让他帮着给提到外面去。
易云平也不怕对方黑吃黑,背着袋子跟着这女人出了鸽儿市,外面果然有个人等着。
不过等走近了才发现,等他们的是两个年轻小伙子,要不说这世界小呢,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合院的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
兄弟两个的棉衣明显不合身,冻得瑟瑟发抖,一直流鼻涕,见这女人出来之后,赶紧点头哈腰地叫了声大姐,然后一前一后地推着一辆板车跟着这女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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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易云平得了二十九块六毛钱,外加半斤细粮票,二两煤油票,半斤糕点票,一斤糖票,两盒烟票,一瓶酒票。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点钱确实不值一提。但可别忘了,现在是59年,他这一晚上的收入,比城里大部人一个月工资都多。
现在,像纺织厂、食品厂、塑料厂这样的小厂,一个临时工一个月也就九块钱工资。像轧钢厂这样的万人大厂,一个临时工一个月也就十三块钱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