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黄的烛光,蕙兰一眼望见,墙角处有一个人影,手脚被缚,绑在那根粗壮的柱子上。
眼前的一切,宛如一场恐怖的梦境。蕙兰脚步踉跄,仿佛踏在棉花上一般,艰难地朝着那根柱子走去。
窗台的烛光,于墙角处黯淡,仅余一缕微弱凄惨,加之柱子的阴影,使那人完全隐匿于黑暗中,难以看清。
蕙兰隐约分辨出,那被粗糙麻绳缚着,与油漆剥落的柱子绑在一起的,是个清瘦的年轻男子。
她失神地辨认许久,方才悚然一惊,如在寒冬腊月,被一盆满是冰碴的水迎头淋下,即刻感到通体冰冷,先是寒气刺骨,继而痛彻心扉。
眼前,这张昏迷不醒、毫无生气的清俊面容,竟然是……温秋实。
数月前,已举家离京,前往襄阳开医馆的温秋实。
正当蕙兰惊愕之时,她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后是皇后略带戏谑的声音:“自己的旧相识,竟认不出来了?”
蕙兰愤然转身,怒视皇后,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皇后娘娘,您这是何意?”
皇后微笑看着蕙兰,沉声道:“本宫早已说过,已派人前往襄阳,探寻温秋实的下落……如今刚寻得他,便直接押解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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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恨如洪水般涌上蕙兰心头,她怒不可遏:“您凭什么抓他?”
皇后故作惊讶,悠然反问:“本宫疑你与温秋实有私情,将他押解回宫审讯,岂不是理所当然?”
蕙兰咬牙切齿,只觉牙根酸痛,环顾四周后,冷冷道:“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竟在自己的翊坤宫,私设刑狱,关押无辜百姓,若传扬出去……”
皇后神色自若,道:“本宫并未私设刑狱,也未曾对温秋实如何,只是缚其手脚,以免他逃走罢了……怎么?梅妃心疼了?莫急,他安好,只是暂时晕厥过去。”
蕙兰心如刀绞,酸痛难耐,几欲呕血。
但她深知,此时此刻,务须冷静。在洞悉皇后真实意图之前,切不可轻率莽撞,以免中其圈套。
蕙兰逐渐恢复镇定,语气平缓地问道:“那么,臣妾敢问皇后娘娘,可有审讯结果?温秋实是否承认与臣妾有私情?”
皇后眯起眼,望着蕙兰,远山眉微蹙,嘴边闪过一丝冷冽的笑,似是在嘲讽什么:“他自然不认,非但不认,还告知本宫,他对你恨之入骨,皆因你,他与未婚妻才阴阳两隔,永无相见之期……”
温秋实如此说,显然是为了保护蕙兰。
在襄阳,他稀里糊涂被抓,双眼被蒙,被装入马车,颠簸数日,直至被关进这小屋,见到皇后,才知皇后欲诬陷他与当今梅妃有奸情。
他誓死不认。他一生正直,绝不可能做出这般忤逆之事。他咬紧牙关,一是为了保护兰儿,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清誉。
蕙兰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感动不已。她极力克制,平静问道:“既如此,皇后为何还要关押他?向来捉奸要成双,皇后既无证据,却仍扣着温秋实,莫非是想屈打成招,制造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