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二人见梅妃安然无恙,便稍感安心,悄然退出门外。
殿门关闭,周遭一片静谧,蕙兰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仔细回想昨夜的种种,心中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她缓缓走向床边,坐下,伸手在床上摸索,果然,摸到枕边整齐叠放的一张纸笺。
蕙兰疑惑地拿起、展开,只见上面正是姐姐的笔迹:
“兰儿:姐姐走了!莫怪姐姐。姐姐在这宫中已举步维艰,实难支撑。为了邓家,为了爹娘,望你能代姐姐继续走下去!”
蕙兰脑海中仿佛有一颗炸弹爆开,“轰”的一声巨响,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她不敢再想,茫然四顾,发现自己昨晚换下的襦裙,已不知所踪。
至此,蕙兰才确信发生了何事,也彻底明白了姐姐的意图。
“她不愿再留于宫中,故而趁我进宫,扮作我逃走了,要我顶替她的身份。或许,我进宫都是她预谋好的。”
蕙兰身体摇晃,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贵妃榻上,神情恍惚,只觉眼前这一切,如荒唐梦境。
此时,她方觉周身尽被汗液浸透,连贴身小衣亦已湿透,紧贴身躯,湿漉黏稠,冰冷难耐,实难忍受。
她痴坐许久,直至手中触到硬物,硌痛掌心,方始动弹。
她摊开手,见自己紧握的乃是姐姐遗留的信笺。
蕙兰展开纸团,将那简短数行,反复观看,欲觅得丝毫线索。
然而,字简意赅,姐姐并未言明去向,亦未解释缘由。
唯一的发现是,所用纸笺与笔墨,皆为宫中特有。
此封简短信笺,应是姐姐入宫前便已写就,早有预备;昨晚所言每句,亦皆别有深意。
且,蕙兰有理由怀疑姐姐给自己用了助眠之药,否则不至于睡到此刻。
此次会亲,梅妃要求蕙兰在宫中多住几日,分明是精心谋划,蓄意良久,以此作为出逃之机。
“究竟何事发生,竟令姐姐舍弃宠妃之位、锦衣玉食之生活,连夜出逃?”
重重疑虑,团团迷雾,折磨得蕙兰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