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实在京城有祖传的宅子,当天晚上,他们直接住进了他在京城的家。
连日奔波,忆桐很是疲惫不堪,顾不得看清这座深宅大院的全貌,草草用过晚膳后,就在林念瑶给她安顿好的房间里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忆桐刚睡醒,林念瑶便过来了。
她亲切地笑着说:“桐儿,快起来,待会儿带你去探望一个病人!”
“病人?”
忆桐精神一震,立刻明白,这就是母亲让自己来京城的目的。
她依稀记起,温伯和林姨上次去她家时,曾经跟母亲说,他们特意从京城匆匆赶回去,就是为了告诉母亲,陈侍郎病危。
“他们今天带我去见的,也应该就是这个陈侍郎了。”
忆桐立刻紧张起来,“他是我的什么人?娘能让我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探视,肯定不简单吧!”
用过早膳后,温秋实夫妇便带着忆桐,乘坐马车,来到城西一处占地颇广的宅子前。
忆桐下了马车,抬起头,看到门匾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侍郎府。
“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那个陈侍郎!”
有个中年家丁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温秋实的马车停在府前,三人下了车,他立马跑了过来,脸上不见丝毫笑容,神情严肃地向温秋实等人行了一礼。
温秋实走上前,语气沉稳地问道:“陈大人今天怎么样?”
那家丁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沉重地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地说:“愈发不好了,已经两天……滴水不进了!”
温秋实又问道:“将军这会儿在家吗?”
家丁再次摇头,语气恭敬地回答道:“皇上一早招将军进宫,恐怕要到正午才能回来。”
温秋实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句。
忆桐悄悄抬眼打量,看到温秋实的神情,明显是松了口气。
家丁带着他们进门。
一时间,忆桐眼花缭乱,处处都是亭台楼阁。眼下是冬日,很多树木都落了叶子,但她可以想象春夏时节,这儿肯定花木扶疏美不胜收。
迤逦前行,终于到了后宅。
家丁躬身把他们迎进正厅。一个小丫鬟走出来,带着他们,进了暖阁。
暖阁里帘幕低垂,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忆桐举目,不期然看到,靠墙一张阔大的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他满头白发,两眼紧闭,气息微弱,如风中的蜡烛一样,随时都可能熄灭。
温秋实和林念瑶一前一后走过去,忆桐紧跟在他们的身后,一时间,心跳得特别快。
温秋实走到床边,语气平稳地喊道:“陈大人,陈大人,我是秋实,我来看您了!”
那老人吃力地睁开眼睛,半晌,才气喘吁吁地说:“秋实……你不是回襄阳了吗?怎么……还在京城?”
温秋实并未回答,而是一把拉过身后的忆桐,语气沉稳地对那老人介绍说:“陈大人,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我带她一起来看您了!”
那老人抬起眼皮,目光如羽毛一般,在忆桐的脸上轻轻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