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一场噩梦,前些天还在外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他顷刻便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他将头埋在膝盖,失声痛哭。
夜间一阵阴风穿堂而过,突然有人自裴府的方向走来,最前面那人身材高挑,戴着斗笠,面目不清,后面跟着几个抬箱的小工。
裴方远初时麻木无知,等人走近了,他扫了一眼,便发现那箱子赫然是他家的,那是裴景然和裴书锦的看过的书和一些日用物品,原本好端端收在他房里的!
裴方远连忙扑上去阻拦道:“这些不可以!你们不能搬走!”
最前面那人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页纸,慢悠悠道:“这箱东西是你夫人作价十两银子卖给我的,白纸黑字。”
“十两……十两……”裴方远把自己身上搜了遍,拿出一块贴身玉佩道:“你拿着这个,少说五十两!把这箱东西留给我吧,它们不值钱的……”
来人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纠缠,嗤笑道:“这些东西卖给我时不过十两,但想想从我这里买走,却是无价。”
“不是。”裴方远拼命解释道:“这东西对我很重要,对你们来说没什么用,但却是我爹和我儿子留下的仅有的东西……我求求你……”
“裴方远,你曾经风光体面,一家四口好不快活。你可有片刻想起过与你共患难的发妻,想起过裴景然和裴书锦吗?”
闻言裴方远浑身一震,结巴道:“你、你……你是谁,你怎么……”
江怀雪失望摇头,没有再理会他,轻拂衣摆越过他便往前走去。
裴方远还欲再追,突然冒出两个趁火打劫的人,扯着他便要夺他手里的玉佩,一边还胡乱喊着:“你卖假药骗了老子那么多钱不能不赔吧!放手!赶紧拿出来!”
“你动作快点!“另一人还向他招呼道:“欸?!……这牌匾扔在这儿也白瞎了,也扛回去劈了当柴烧!”
“住手!住手!”裴方远悲怒交加道:“你们都是哪来的!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你这样的黑心庸医还敢说天理王法!告到官府你也是要赔老子钱的!你再不松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