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垣初坐在床榻上,扫了眼殿内一圈,没看见某人的身影,他冷淡地扯了下唇。
“人呢?”
许顺福摸了摸鼻子,如实回答:“云姒姑娘没来。”
皇上自己曾说的,云姒姑娘在殿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许顺福记着这话,也从不让人去催云姒姑娘。
谈垣初眉眼越发冷,若是没有昨日一事还好,偏偏昨日她那么乖顺地应他,哄得他开心,今日却不见人影。
莫不是又和他玩欲拒还迎的那一套?
谈垣初只觉得昨日的那点温热瞬间冷凉了下去,他眉眼情绪一点点寡淡下来。
见状,许顺福心底不好,立即试探性地问:
“奴才这就派人去请云姒姑娘?”
谈垣初语气不冷不热:“不许去。”
许顺福步子钉在原处,悻悻地缩了缩脑袋。
许久,等谈垣初都快洗漱,外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来人额头溢出一点汵汗,她杏眸有点红,看了谈垣初一眼,很快低下头,恭敬地服身行礼:
“皇上,奴婢来迟了。”
听见脚步声时,谈垣初就猜到了是她。
这养心殿敢不敲门就进来的人,除了她还有谁?
知道人来了,没和他又来一出什么戏码,谈垣初心底的恼意早消了去。
见她杏眸红红,似有点委屈,却强忍着装出恭敬的模样,谈垣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她今日穿了身新的松青色宫装,腰带掐得腰肢纤细,谈垣初给她的迟到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女为悦己者容,她肯费心梳妆打扮,自然是对他上心。
谈垣初让她起来,走近点。
女子咬着唇,许是跑得急,青丝落了一缕在脸侧,有点凌乱狼狈,他替她将青丝挽到耳后,问她:
“怎么了?”
被后妃欺负时,都不会哭的人,这时候一脸委屈?
女子双手扯着帕子,小声地说:
“……不见了。”
谈垣初没听清,云姒又咬声说了一遍:“玉簪不见了。”
话落,她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慌乱地扭过头,胡乱擦了两把。
谈垣初终于听清,他抬头看了眼女子的头顶,她今日的确没再戴那支青玉珠簪,而是一支简单的银簪。
很奇妙的是,这一瞬间,他忽然领悟到女子为什么会哭。
她那次哭,是说怕他笑话她。
今日她丢了一支玉簪,就这样慌乱,在某些人眼中许是很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