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孩子身上挪开。
“三年,”他的表情很平静:“时间错位了。我到这里,已经快三年了。”
“您带我见见妈妈吧?”
蒋颂摇头:“不能我带你见。”
“为什么?”
“雁平桨,我和稚回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这样跑去鬼叫妈妈,会吓到她的。”
雁平桨裂开了。
“你们没谈?”他问:“那我怎么办?”
蒋颂没说话。
人为之纠结半生的事,重返当年再看,却觉得是命运的余音。蒋颂垂眸,兀自帮儿子激活手机。
“事实上,我们分手了。”他道。
“……老天?!爸,你也太冲动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这还有不到一年了,你们分手,我要怎么出生啊。”
手机上已经同步实时时间,正是自己出生的前一年。
雁平桨眉头一跳,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或许…angrysex?”
蒋颂顿住,把手机扔到手忙脚乱的雁平桨怀里,冷冷看着他:“神经病。”
———
“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携冬末的凉意走进来,把手套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玄关是下沉式,她停在远处,意识到自己终于不用那么努力地仰头看他。
直到他走上前,她为了看清他的目光,一点点扬起脸。
“好久不见。”他这会儿才说这句话。
分手三个月,今天头一回见面,他始终没跟她说话。晚上偶然碰见,对她讲的第一句话却是:“那边的……孩子,到我这里来。”
她在酒吧兼职,遇到难缠的男人,他帮了她。
他应该在这三个月里如常庆祝了自己的生日,她马上要十九岁了,曾经以为自己谈了一个温柔多金的好男人,哪怕大她十岁,也不要紧。
——没想到是一个温柔多金的好爸爸,大了她快二十岁。
她接受不了。
床上过几次,她也偶尔因为忘情,小心地叫过他几次爸爸。但那都是闹着玩的……谁会跟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人恋爱?
她肯定是一无所知地被他包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