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看别人的展览,默默听着看着。
但是楼谏学得很快,只两年的功夫,他的画也就被摆了进去,并且摆着的位置也越来越靠前。
在七月份中旬的时候,他的老师让他准备一下,他们准备要在广场上开展一个面向大众公开的艺术展,展览的主题是死亡与复生。
但是策展人那边临时出了点事情,因为场地的申请问题,展览不得不提前了,所以他们整个工作室的人都被喊去,趁着下午的展览正式开始之前,赶紧帮忙布置。
“楼!看这里!”
楼谏正拿着手中的指示牌,低头看着地图,思考要向着什么地方放,就听见身后有人用法语喊自己。
楼谏微微转身,阳光照在他略长的白发上,将他的皮肤照得几l乎澄澈透明。
五年过去,他的脸已经彻底脱离了少年的稚气,褪去了那点脸颊上的柔软,就更加显出一种冰冷的刀剑般锋利秾艳的俊美来。
肩膀比少时的宽了一些,身板看起来也更硬朗了一点,但是那种少年时的脆弱却并没有从他的身上褪去,反而更深地藏了起来,就像是藏起身上无法愈合
的伤口。
他的美是明晃晃的(),也是冷的。
那种锋利冷淡的美为他隔断了很多不该有的搭讪。
如果是用雕塑来比喻的话?()_[((),就是他脸上的硬线条太多,也太直,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就算是比例再完美精致,却还是少了一点可以接近的温润可亲,看起来带着浓重的阴郁和冷淡。
这么多年来,楼谏还是一直都挺固执地保持着这个发型和颜色,像是要守着心里面的某些东西。
“——楼!”
身材高大挺拔的金发男生又喊了一声,冲他露齿一笑,小心翼翼地带着手套,将手中一个沉重的骷髅雕塑在展台上挪了挪位置。
然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抢走了楼谏手中的指示牌,往前摆到了入口拉着横线的位置。
“你的身体不好,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一点,做一点轻松的事情就好了!”
“安东尼奥。”楼谏有些无奈地摊手。“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没有那么脆弱。”
男生是他的一个同年级来自意大利的同学,后来又和他一起读了研。
楼谏之前刚来高卢的那一年,因为不适应这边的饮食,好几l天没好好吃饭。
某天在工作室里面画画的时候直接低血糖晕倒了,把当时正在他身边的安东尼奥吓了个半死。
从此之后,这位自诩有着绅士风度的意大利男生就把楼谏看成是无比脆弱的豌豆公主了,只要他在楼谏身边,就一点重活都不让他做。
“好了!楼你就不要逞强了,你看,这不就已经全部布置好了!”安东尼奥说。
果然,展会的工作人员又拉了些别的人来,七手八脚地将展览布置好,眼看也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了。
走出遮阳棚去,阳光明媚地照射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最近的高卢很少有这样明媚的天气。
一旦太阳好,人就一堆堆地像是npc一样冒出来,随机刷新在不同的地点,比如说草坪上,河边,还有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
在红线外面,已经有下午想要参加展览的人开始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