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静”这个名字,文健感到很熟悉,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什么。
文健打断王云,问道:“学长,你说的这个‘梁静’是不是期货江湖上号称‘北梁’梁家掌事梁文志的女儿?”
王云听到文健的问题,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似乎也受到了什么刺激,“啊?你说啥?梁静是梁文志的女儿?不太可能吧?”
文健发现,王云似乎对梁家的事儿知之甚少,为了保险起见,文健打算自己先闭上嘴,免得酒后失言。
文健说道:“啊,学长,我可能有点喝多了,脑子不好使了,搞错了,你继续。”
王云便继续讲述自己的大学生活。
王云与梁静在火车站一遇之后,便很少联系了,虽然他们都是96级的同学,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专业,只是偶尔在学校邂逅,彼此打个招呼,问个好便分道扬镳。
虽然两人形同路人,但梁静的那句“普通人也要时刻有大梦想”却变成了王云的座右铭。
大学期间,王云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啊,沉默啊,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王云并没有在沉默中灭亡,也没有在沉默中爆发,而是以他的方式在沉默中厚积薄发。
大学期间,王云成绩一直在金融系名列前茅。那个时候,大学还是比较纯粹的地方,像王云这种学霸必然是很多教授争取的对象。
很多老师私下里和王云聊天,问他有没有读研计划,假如有的话,是否愿意加入自己的课题组。
王云内心其实是想读研的,但是家庭奈何条件有限,使得他必须早点参加工作,早点赚钱。
他最早接触期货也是通过课堂,只不过那个时候教期货的“谭教授”还是“谭副教授”。王云同样是被期货的T+0交易机制和杠杆机制所吸引,他决定试上一试。
于是,他便从自己获得的国家奖学金和平时寒暑假当家教所赚的钱中拿出来8000元低调地进行期货交易,不过他这个“低调”还是被动变成了“高调”。
因为当时条件有限,王云做期货交易只能在学校机房进行操作,有一次王云在机房做期货交易,恰巧被坐在后面一排同样做交易的李雪松看到了,由于王云当时太过投入,他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李雪松偷窥他的账户信息。
李雪松和王云同专业但不同班,他虽然家境优越,但是也十分努力,只不过总是被王云血虐,专业排名稳定千年老二。
一向争强好胜不服输的李雪松自然嫉妒心也是爆棚,而且他对王云嫉妒生恨,总想找机会搞王云,正好机会来了。
由于王云是学校公认的贫困生,很多同学也知道王云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大家觉得王云这种贫困生选择低成本的努力学习来寻求翻身是很匹配的道路。
但是如果“贫困生”和“期货交易”建立起联系,就会显得似乎不那么匹配。李雪松等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开始造谣是非。
一时间,舆论四起。什么“王云这种寒门出身就安心当个小镇做题家得了,还炒期货?真是自不量力”,“王云一个贫困生炒期货能玩得起么?本钱能有多少啊?就他妈的几千块啊,还妄想着暴富?笑死了”,“王云玩期货打一俗语——想当富一代的穷n代”,“几千块就算盈利了,能赚几个钱,真搞笑,弱逼垃圾……”
那段时间,王云被流言中伤,心烦意乱,再加上确实自己没有期货实盘交易经验,8000块很快就亏完了。
王云有些气馁,毕竟8000元对他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的血汗钱。王云感受到了人生前所未有的艰难与无力感。
由于王云大学期间一直沉默努力,使得他造就了独来独往的生活习惯,再加上被一众人鄙视嘲讽,他变得更加孤立了。
一天,他正心灰意冷地走在路上,如生化危机中落单的行尸走肉。突然耳边想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诶,这不是王云嘛。你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王云抬起头,眼前是那一抹熟悉而温暖的微笑,梁静停下脚步和他寒暄着。
一时间,王云百感交集。此时的他倍感孤独,甚至有些绝望,可他能向谁诉说呢?这位名列前茅的专业强者,如今委屈得像个孩子,要不是刻意控制,泪水可能随时会汩汩而下。
对于王云的遭遇,梁静其实早有耳闻。客观上说,梁静其实一直都关注着王云,王云又得了专业第一,王云获得了国家奖学金,王云竞赛得奖又上校报了……只不过王云并不知道这些。
梁静问道:“王云,你今天有事儿么?要不你帮我个忙?”
王云点了点头,问道:“啥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