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对待燕云易的无故恶意,她也一直自以为是彻王为了替她出头。纵使她一次次地向彻王解释,他却丝毫没有放松对燕云易以至于整个燕家的打压,即便她心急如焚,但也将其理解成兄长对自己的爱护,多少免不得几分欣喜。
如今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惊恐之情,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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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帝此时的神情可就更为精彩,他那副“爱之深,责之切”的态度瞬间转变成狠毒与几分杀心。且不论梁倾月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孩子,虎毒不食子,若是彻王为了陷害燕家能够不惜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那么难保他会为了自己手中至高的权力萌生弑父的狼子野心。
这些年来,彻王装作一副胸无城府、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却不是真的人事不晓。什么能碰,什么是梁成帝的底线,他非常清楚。因此,明面上他似乎毫无建树,可在梁成帝的心目中,他始终都保持着他人无法撼动的地位,因此才会成为御前侍卫统领。
可若是此番被坠儿成功地反咬一口,一切的努力和设计都将毁于一旦。
思虑之间,他已然想好对策,不自觉地侧过脸来望了眼大惊失色的彻王妃。这个女人陪着自己度过了最为煎熬的时光,又自始至终地追随着自己的脚步,二人之间的情感并非世俗意义上的男女之情,却又的确是唇齿相依、不离不弃的夫妻。
一时之间,他心生恻隐,不由得犹豫起来。
不知为何,周曼察觉到他的目光,仿佛在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所思所想。
“陛下,一切都是儿臣一人所为,自始至终都瞒着王爷,他一概不知情。”
彻王闻言,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周曼,正迎上她反倒有些释然而安抚的淡淡笑意。
如果真的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刻,不要有任何的顾虑,也一定不能退缩。任何人和事都可以牺牲,包括我在内,只是你是天生注定的王者,一定会站在最高点。等到那个时候,无论我在哪里,都一定会为你的荣耀而荣耀。
梁成帝冷着一双眼,沉声道:“这么说,你承认蓄意谋害公主?”
周曼道:“儿臣无意置公主殿下于险境,药粉也是提前就调配好的分量,绝不会危及公主的性命。实在是这个沈亦清太过招人嫉恨,总是明目张胆地与我作对,儿臣只是想要趁机给她一个教训,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求父王和母后开恩!”
梁成帝怒不可遏道:“荒唐,简直荒唐!你这个毒妇,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戕害皇嗣!”
陈皇后大惊道:“彻王妃,你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你怎么如此糊涂?”
彻王死死地咬住牙根,极力隐忍,双目瞬间布满猩红而细密的血丝。
周曼颇为狂悖却又不失真性情地说道:“父王、母后,儿臣有罪,虽万死难辞其咎。只是你们可曾看过彻王殿下,他的憔悴与苦闷,你们真的在意吗?他为了大梁的社稷,每日鞠躬尽瘁,还要装作玩世不恭、暴戾无道的样子,就是因为那些愚昧的御史文臣。他又何错之有?”
梁成帝怒道:“他那是为大梁好吗?他那是性情乖戾,有违祖宗礼法!”
周曼道:“都在说他觊觎皇权,与燕家势成水火,可王爷只是担心燕家手握兵权,他日倘若成了气候会对朝廷不利啊,陛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一颗向死之心不住地磕头。
周曼用的力气极大,头骨重重地磕在墨黑色的石板地砖上,不间断地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听得教人心慌。
“陛下,求求您看看吧,王爷一片赤诚之心,所作所为都是为您驱驰!”
梁成帝厌恶地摆摆手道:“够了。谭掌司,把这个疯女人给朕带下去,朕不想再看见她。记住,务必让她把知道全都给朕吐出来,一个字都不许遗漏,听清楚了吗?”
谭景舟会意,领旨道:“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