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眼神中也并没有丝毫闪躲,拓拔轩觉得她应该没有撒谎,于是与萧念对了下眼神,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可能沈亦清真的如她所言是受害者。
另一边,沈亦清的内心却翻江倒海。她没有想到,芸娘唇齿之间想要命中的目标,居然是北凉的君主。究竟她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潜入了极乐楼,是今天偶然发现,还是早有预谋。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房间周围又会安插了多少眼线,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芸娘说的没错,这里是她的地盘。从她的那笔账目来看,这么多年的悉心经营,不仅是收入利润极为可观,更有数之不尽的钱财花费在对于这艘巨轮的改造修缮之上。基本的设计装饰,哪怕是挥金如土地砸钱,也与实际上损耗的金额相距甚远。说明这艘船绝不只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浅薄,甚至如果说因为某些需求而在眨眼间转换成一艘成规格的战船,沈亦清也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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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有些慌乱地四周围瞥了几眼,萧念只以为她在寻思要向极乐楼的人通报,稍稍动了下手势,随即杜伏便将刀刃紧贴在沈亦清动脉的位置。
萧念冷声道:“你对这个极乐楼了解多少?”
见他对自己信不过却又想要严刑逼供的样子,沈亦清打心眼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北凉王是不是有病。他知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别人盯上了,此时只有被瓮中捉鳖的份,居然以为一切尽在掌控。
况且,就冲着他对自己如此恶劣的态度,沈亦清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答应芸娘的交易,用他来换取自己的人身自由。
随即,她定了定心神,面上毫无波澜地取来台面上的茶盅。沈亦清趁着揭开杯盖的空档,不留痕迹地将玉瓷瓶里的粉末尽数倒了进去。
沈亦清一边沉着地动着手,一边平静地自言自语道:“还是茉莉春茶,听说这在北凉最受欢迎,是最近时兴的茶品,看来你们在这里的待遇很不错。”
她明显是在顾左右而言它,举止间也毫不顾忌杜伏刀刃的位置,兀自为每个人都斟满一杯。
杜伏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匕首在他的手中犹如舒展的游龙,虽是贴着沈亦清的皮肤游走,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脱手抑或伤害到她。
沈亦清顺手将三个雕花精巧的杯盏分别递到杜伏与拓拔轩手中,二人只得接过。然后她悄然恭敬地端到萧念面前,他却只是冷冷地盯着沈亦清,并不打算接过来。
沈亦清微笑着说道:“既然大家是出于同样的目的,都不希望被这些不法之徒利用,那么就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之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向您斟茶认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当务之急是怎么能够将这里的一切公之于众。”
萧念不由得挑了挑眉,对她判若两人的态度不置可否。只是经过了片刻的犹豫之后,他居然出乎意料地结果那杯茶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亦清,随即一饮而尽。
瞧见萧念这样痛快,杜伏与拓拔轩也依样喝了下去。
沈亦清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整个人也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过身来对着侧面壁画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孔说道:“还没看够吗?出来吧。”
杜伏警惕地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沈亦清赶忙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地说道:“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做了桩等价交换的生意而已。”
拓拔轩心中暗道不妙:“少夫人,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们?”
只听见芸娘巧笑嫣然地一步步走了进来,满是笑意地说道:“背叛?她可是我极乐楼买下来的人,要背叛也轮不到你们北凉朝廷。北凉王,你说我说得对吗?”
萧念冷声道:“你就是芸娘。”
芸娘道:“想不到声名赫赫的新一代北凉王,居然还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你可比萧垣要好看得多。沈亦清,你做得不错。”
听她提起自己父王的名讳,萧念的怒火又平添了几分,也难免转嫁到沈亦清头上。
沈亦清道:“芸姐,一切我都依照您的吩咐完成了,那我和林佳颖?”
芸娘好心情地说道:“你放心,我从不食言,你现在走出去就会有人安排把你们平安送回京都。”
沈亦清虽然觉得事情顺利得有些古怪,尤其是早上芸娘还说着要找个机会听她把那些账目的分析解释清楚,现在就丝毫不为难她。不过,她还是连忙道谢:“有劳芸娘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