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冲蹙着眉,情绪有些激动地走近她:“这是在搞什么?”
还没等到他靠近,沈亦清拔下发簪抵着自己的脖颈处,冷声道:“别过来。”
拓跋冲赶忙停下脚步,仓皇道:“你冷静点,不要冲动。”
他一边故意放缓动作向后退,一边焦急地询问如木桩般站着的杜伏道:“杜伏,你到底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她怎么情绪这么激动。”
杜伏道:“不知道,她醒来后就这样了。”
拓跋冲忙道:“哎?你不会是对人家图谋不轨,有什么非分的举动吧!”
杜伏连忙否认道:“我没有!”
这一系列的举动映在萧念的眼中,未曾激起一丝波澜,他随手抄起一个凌乱散落在台面上的酒杯,手腕微微发力,旋即精准地砸中沈亦清的手腕。“叮当”一声响动,那支本就没什么威慑力的玉簪应声落地,立刻摔得粉碎。
“以死相逼,你有足够的筹码吗?没有本事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不然只会把自己弄得狼狈而可笑。”
直到他迎面逼近,沈亦清才看清这个男人的脸。他生了双极美的丹凤眼,眼尾的弧度带着些狐狸般的狡黠与明媚,眼神却冷酷凶狠,如同苍原上的孤狼。他半抿着朱红的薄唇,唇角微微向下垂,不苟言笑的模样透着些“生人勿近”的气息。
沈亦清并未因此觉得恐惧,反而怒从中来道:“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是绑匪,我是受害者,但是按你现在的逻辑,我就应该束手就擒,任你们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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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听这话的意思,明白是眼前的小姑娘误以为他们是谋财害命的歹人,才会破釜沉舟地极力反击,神情自然少了几分锋芒。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沈亦清,只觉得是个貌若无盐、身材瘦弱的寻常女子,没有一处值得留意。
“杜伏,人是你带来的?”
拓跋冲抢先一步道:“她是维风的人,我本来就是想问她几个事情,结果杜伏下手特别快,一下子就把人给敲昏了,只能带回来了。”
萧念饶有兴致道:“你是他什么人?”
沈亦清只觉得自己被他当做一个货物一般审视,极为反感。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维风是谁,但也懒得深究,只是不耐烦道:“不知道。”
萧念一点点地逼近沈亦清,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却在无形中带来极大的压迫感。他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何况今日事情的进展不仅不遂意,更是横生枝节。显然他既不打算在此地久留,也没有闲情逸致和沈亦清促膝长谈。
沈亦清下意识地向后退,直到避无可避紧贴着墙壁,他还在靠近。这么近的距离,及时她没有可以留心,却还是能看见他的眼睫毛非常长,扑闪扑闪的节奏显得漫不经心而气势凌人。沈亦清赶忙将脸别到一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丝毫没有好的预感。
“住手!”
忽然间,一个富有磁性而清冽的声音打破了略显紧张的气氛。下一刻,便是几人过招的肢体冲撞声。沈亦清睁开眼时,只能看见一名身穿湛蓝色袍服的男子,面容清秀、身姿挺拔。他的一招一式都干脆利落,较拓跋冲而言也丝毫不处下风。双方打得难分伯仲,一时有些僵持不下。当然主要是因为彼此都是素未谋面之人,下手并未真的使出多少实力。
男子不悦道:“方才在秋溟坊就看见你们几人形迹可疑,没想到居然是想要做些强抢民女、掳人勒索的勾当,何其无耻!”
拓跋冲本就是刚烈的脾气,被他一激更是火上浇油,本想动真格地与他交手,却被刚刚作壁上观的杜伏拦下。一则,他们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引起太多关注,毕竟北凉与大梁的关系虽不至于势成水火,却也多有龃龉,何况萧念作为一国之主未经使臣就直接深入大梁腹地,就有可能演变成外交事故。二来,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之下,因误会而起的矛盾,断然不能再生事端。
杜伏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歹人,也没有伤害过这位姑娘。”
当然,就眼前的这番景象,还有沈亦清正刻意表现出的、状若小鹿般的神情而言,杜伏的这番话着实并不怎么具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