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清赶忙摆摆手道:“芸姐您放心,我自然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更何况,这样做对我又能有什么好处,我最想要的当然是平平安安回到京都,遇到事情躲还来不及,怎么会自惹麻烦。”
芸娘笑笑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我阅人无数,什么人在想些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一个连酷刑都不怕的硬骨头,却会这么好心地想要帮我?说吧,打的是什么主意。”
沈亦清咽了咽口水:“您是聪明人,我瞒不过您,也没想过要瞒您。我是想,有没有可能,我和林佳颖专门替您整理账务。我保证,我一定会完成的没有丁点问题。其实吧。。。。。。我们的性格也不是很适合极乐楼,反倒还会惹得你们不愉快。”
芸娘道:“你在跟我谈条件?”
沈亦清连忙道:“不敢不敢,但是芸姐是生意人,相信一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穆都哈儿不悦道:“姐,这种人你理她做什么,依照我的意思,打她几顿再关个几天禁闭,不管什么性格到最后都只能是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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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沈亦清真是深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分明是个容貌清秀,神态俏皮的小姑娘,偏生这般血腥暴力,桩桩件件都想要用蛮力来解决。
她正想着要劝说些什么,没想到芸娘痛快答应道:“就这么说定了。”
沈亦清犹自有些惊讶,反而是穆都哈儿率先激动道:“姐!你怎么能听她的。”
芸娘伸出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示意穆都哈儿噤声,随即说道:“只不过,我没打算让你做假账。没有人可以从我极乐楼白白拿走分毫,所以他贪的那些钱早就已经追回来了,共计五百二十三万八百四十一两,加上库房里现存的七千九百三十七万五千三百九十六两,总数恰好是八千四百六十万六千二百三十七两白银。”
沈亦清有些目瞪口呆地盯着芸娘,这样大的一笔数字她还得用笔记在纸上才能避免出错,芸娘却仅凭心算就能记得牢靠,并且分毫不差。只是她有这样的本事,却没办法理清楚那些账目?沈亦清不由得深感怀疑,更是不清楚她这样做的用意。
芸娘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你没有算错,所以你有资格留在这里。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好好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沈亦清愣愣道:“那林。。。。。。”
芸娘打断道:“对了,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她的价值可比你大得多,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花钱把人买回来,可不是为了让她给我算数的,你们的身价可顶得上一个账房的百倍。让你在这里落脚,而不需要在极乐楼里伺候别人,我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劝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沈亦清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芸娘却并没有听下去的打算,已然决绝地转身离开。
她试图追上前去,可穆都哈儿却阻挡在她面前,警示道:“这次是你走运,但我奉劝你以后千万不要行差踏错,也千万不要再落进我的手里。”
说完,她重重地将房间的门关上,顺带着在门外吩咐道:“芸姐只是准许她留在这个房间,但是没有给她自由活动的权利。你们都给我盯好了,要是她离开这个房间半步,我不会放过你们!”
沈亦清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的每一个字,顿时觉得一腔的愤怒,可也不过片刻就化为无力的落寞,整个人也像是泄了气一般,缓缓地坐在地上。
这种莫名其妙而且暗无天日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几乎在同一时间,北凉皇宫之中,萧念正细细地看着百里加急刚刚呈到自己案前的情报。里面详细地记录着东胡、戎狄以及羌部这些日子过从甚密的全部细节,以及他们是如何大张旗鼓地侵入大梁京都各家府邸,并将这件事情一步步转化为北凉与大梁之间的矛盾,试图挑拨一个更为声势浩大的战争。而他们的一切目的指向,都是包含北凉在内的整个中原。
这些年来,北凉忙于民众的休整安息以及维护经济上的安定繁荣,的确疏于对于边境的压制。
原以为这些蛮族经历了数十载的战败与驱逐,就算学不会低头,也该懂得什么叫做“和平共处”。如今看来,他们不仅没有放弃侵占中原的意图,反而变本加厉,甚至与北凉与大梁内部的某些势力相勾结,将原本就不明确的局势搅合得更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