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稚垣轻轻抬手,阻止了温明珠的表演:“朕与郡主都是聪明人,就不必再演了。”
温明珠闻言,伸手摘下腰间的香囊,轻声地解释:“里面的东西与书房中的香料混合会使人动情。”
岳稚垣了然地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香炉和袅袅升起的一缕细烟,带着嘲讽的口吻:“当真是煞费苦心,难道只是为了将你送进朕的后宫?”
“我不是温和颂的棋子。”眼前的温明珠一改前几日的乖顺,“他的计划自然不仅止于此。”
“你为何不愿按他的意思行事?”
“现在并不是深究原因的时候,臣女有意与陛下联手,只有一个条件。”温明珠竟然是个爽直的性子。
岳稚垣正眼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之事,臣女已有脱身的法子。等温和颂大厦将倾的一日,求陛下许臣女与他独处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这是臣女唯一的请求。”温明珠提起裙摆直直跪了下去。
因着此前听沐远滔说起过定南王府的这一桩旧事,或许这同父异母的两兄妹之间的确积怨颇深吧。
“好,朕答应你。”岳稚垣随即问道,“郡主有何脱身之法?”
温明珠轻轻击掌,便有两个看不清面容的侍女将一个大家闺秀打扮的姑娘架了进来:“陛下想来是不识得她吧?“
岳稚垣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确实脸生。
温明珠扫了昏迷不醒的女子,“她是礼部侍郎之女李玉晴,听说几年前曾见过温和颂一面,从此便失了一颗芳心。方才在后院的时候,也一直在向臣女打听王府之事。不想,竟然穷追不舍到了他的书房,无意冒犯了陛下,这才吓晕过去。”
岳稚垣听她说话颇有章法,饶是温和颂出马,应该也是寻不到什么错处。
“很快就会有人来了,陛下在此稍等,臣女先行告退。”
“好。”
温明珠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离开,丝毫没有惊动到任何人,或许是温和颂为了便于温明珠行事,早已把周围侍候的人都调离走了。
岳稚垣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李家女,温明珠出手狠绝,经过今日这么一闹,她要么匆匆出嫁,要么长伴青灯,了却此生罢了。
又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岳稚垣算好时间假意怒喝一声“放肆”,又踹倒了一把红木椅子,“砰”地应声落地。
大门大开,温和颂站在前面,后头还跟着四五个大臣,见着这种情景,皆是一惊。
“陛下,这……”
“哥哥!”温明珠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温和颂如箭一般的凌厉目光看过去,温明珠脚步一顿,有些瑟缩,结结巴巴地小声解释说:“方才听到哥哥派人来请,妹妹本想立刻过来,谁知不小心被李姑娘弄脏了衣裙,耽误了时间……”
这个时候,温和颂自然知道是这个李姑娘坏了他的计划,只好上前向岳稚垣请罪:“微臣防卫疏漏,请陛下降罪。”
“这是谁家的姑娘,赶紧领了回去。”岳稚垣疾言厉色,丝毫不留情面。
礼部侍郎早已是吓破了胆子,听到岳稚垣点名,只好踉踉跄跄地上前跪倒:“臣,臣治家不严,这就把这孽女带回去。”
好巧不巧,李姑娘就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突然看到这么多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礼部侍郎从天而降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更是将她打懵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