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少师皱着眉头想了想:“陛下,这几年大佑与大凉休战,边境也放宽了商贸往来,想来这信纸也是其中之一,方才流入了大佑。嘉华公主此去城镇距离边境只有两城之隔,偶然用到了这种信纸也是合理的。”
卫莘初算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思索片刻后决定道:“孤此次便不亲去前线了,相信众将士必能凯旋。”
“是。”太子少师领命而去,留下卫莘初端详着那两张信纸许久,最后还是丢开了。
他如何能想到,就连亲自派去的监视小队都已经被卫莘祎控制了呢。
龙卫给大佑皇帝的暗信几乎是同时送到,让终日沉迷于丹药美色的皇帝陛下瞬间清醒了几分。
“即刻宣太子来见。”
“陛下,如今天色已晚,城门落锁,可要等明日?”
老皇帝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昏沉,不耐地将这口气咽下,草草回道:“明日就明日吧。”
正值壮年的男子眼色浑浊,自觉每日精神百倍,实际上身体已被掏得虚空,恐怕支撑不了许久,不怪卫莘祎按捺不住了。
次日待早朝结束,卫莘初就瞧见小宫人在殿外候着,未置一语便跟着去了。
他一身威严的太子袍服,迈着端方的步子走进老皇帝的寝殿。老皇帝见他年轻朝气的样子就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怨怼。
卫莘初瞥了一眼在场的道士,后者向他使了个眼色,他心里便有了准备:“儿臣参见陛下。”
“混帐东西!”老皇帝随手揣起一个茶碗就冲他的方向扔过去,奈何力气不够,只是骨碌碌地滚到卫莘初的脚边,“当初你向朕讨要兵符的时候怎么说的,居然敢编造出兵理由来哄骗朕!大凉女帝登基这么大的事情,也敢瞒着朕!”
“父皇忙于长生大业,儿臣不敢叨扰。”
“不敢,你这逆子还有什么不敢的……”老皇帝大声吼了几句就开始气喘吁吁,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若不是再无顶用的皇子,这东宫之位哪里会让你坐。
卫莘初对老皇帝的想法心知肚明,什么混账逆子之类的话也总当作耳旁风过去,做了两年监国太子,他料定老皇帝无法阻挠他想做的事情。
“大凉宣帝突然驾崩,膝下仅有两个三岁小儿,恰逢永乐***回朝省亲,便临危受命登基**。”卫莘初并没有受老皇帝的影响,冷静回答。
“那你为何要说大凉意欲对大佑不利,必须尽早调遣军队先下手为强?”
“父皇,这位在登基之前可还是大夏的正宫皇后,如今大夏与大凉已是利益共同体,将枪头对准大佑只是时间早晚的差别罢了。”
“可是她终究还未对大佑出手!”老皇帝看了身边的道士一眼,“这世间万事万物均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今你明晃晃地贸然动手,天下人都要议论我堂堂大佑竟然欺负一个女流之辈,成何体统!”
“父皇……”卫莘初还想辩解,却被老皇帝打断。
“闭嘴。”老皇帝心意已决,不愿与他再多掰扯,“朕意已决,趁尚未正式开战,立刻八百里加急传信退兵。”
卫莘初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狠狠握紧,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坏他大事。
“是,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