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谈是不可能秉烛夜谈的。
谢琅只是嘴上说说,留下温鹤绵说了会儿话,就放她歇息去了。
身份不便,温鹤绵只有极少的时间会在宫中留宿,但偏殿一直空着,谢琅也时常让人打扫,能保证她每一次留宿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
虽黏人难缠了些,可不得不说,小皇帝还是挺尊敬师长的,有什么好的只要自己有,都第一时间往温鹤绵手里递一份。
宫宴上温鹤绵喝了不少,她酒量好,夜深人静之时,也忍不住思维发散,想了许多。
她没决定好要不要坦白自己的身份,可真想到要离开,心中又浮现出浓浓的不舍,乱七八糟思索一大堆,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望着窗外弦月,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轻叹:“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
……
相隔不远,有人在思索难捱,有人在辗转反侧。
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受到混杂思绪影响,谢琅觉得浑身有些燥热难耐,整个人却陷在混乱纷杂的梦境中,迟迟不得挣脱。
各种画面走马观花似的飞闪而过,最后视线定格,落在了轻薄的明黄帷幔上,一截洁白的手腕从里滑落出来,谢琅仿佛轻飘飘的,眼前一闪,就看到了更有冲击力的画面。
脖颈被轻轻勾住,那人贴在他耳边轻唤:“阿琅……”
是个混乱而湿热的梦。
谢琅猛然从梦中惊醒,动静之大,吓了守夜的来喜一大跳,赶忙在屏风后问:“陛下,您是不舒服吗?要奴才进来伺候吗?”
“不要!”谢琅下意识厉呵一声,胸膛起伏,重重喘息了两下,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太不镇定,他哑着嗓音吩咐,“去叫水来,轻点,别吵到太傅了。”
来喜颤颤巍巍:“是。”
四月初春的天气,夜晚还有点凉,谢琅却浑身都是热的,感受到自己身上不对劲的感觉,他抿了抿唇,更觉臊得慌。
起身走到桌边灌了一壶凉水,才勉强将躁动压下去。
从前宫中尚宫教导过他相关的事情,谢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了,他欲念不重,平时也未曾有过这些方面的想法,但没想到,却在如今突然爆发出来,烧得人猝不及防。
梦中人面容模糊,他不愿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那身影是有些像……的。
谢琅脑海中嗡嗡作响,好像要炸开了一样,赶紧遏止住了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
好在这时来喜终于叫了水回来,打破了殿中死一般的寂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