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慎看过去,皱眉道:“要事上,户部尚书从未有过推诿,若人人要钱都给,何谈节流?况且不看态度,如何能认定此事紧急?不经核实便拨款,才是为官者大忌。”
眼下的这位户部尚书,抠归抠,正事还真没耽误过。
温鹤绵回来这么久,基本情况都摸清楚了,她抬眼看过去,见那人面色涨红,憋得说不出来,气氛僵住,适时开口。
“我听说你刚来内阁不久,既然不清楚情况,不如趁着休沐好好去看看,也免了你心中不忿。”
能进内阁,说明做学问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性子,长久以往,恐生怨怼。
温鹤绵语气淡淡,没怎么说重话,说来也不算多大的惩戒。
不过稍微给他停职些日子,也够他消停了。
陆子慎没征求他的意见,直接道:“就照温大人所说,你自己好好去看看吧。”
那人已然后悔自己方才贸然开口,悻悻收嘴了。
此事告一段落,有出头鸟在前,剩下众人都老老实实,赶在太阳下山前结束了议事。
陆子慎落在最后,还未开口,温鹤绵就笑了。
“你是想问,为何把那事交给琼月去做?”
陆子慎:“是。”
温鹤绵道:“她适合,我与陛下亦看好,就这么简单。你知道,琼月不是个弱女子,她不输于你我。要是真担心,就想法子给她铺路,让她走得更顺些。”
“是我狭隘。”陆子慎失笑,“多谢温大人指点。”
温鹤绵笑吟吟:“不谢。”
男女主间,有些事不便直说,开导下就好了。
几句话,换他们忠心,值得。
“太傅在想什么?笑得如此开怀?”
温鹤绵正倚在栏杆边观赏落日熔金,冷不丁被这声吓了跳,她哭笑不得:“你走路怎么没声?”
大概是小时候活得警惕,谢琅习武后,有意控制自己走路的声音,真的能给人吓到。
后来他在温鹤绵面前就会故意搞出些动静来,让她知道自己来了。
这些细微处的小动作,完全是多年相处培养出来的心照不宣。
谢琅沉默了下。
他总不能说,是方才看温鹤绵笑得太美好,不舍得打破,所以下意识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