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姐真是尊师重道。”
贺邵洲合上简历,交叉双手,盯着青黛,乌沉沉的眼眸里墨色翻滚。
青黛谦虚道:“力所能及而已。”
刺啦一声,毛子撕了手里的检讨书。
它检讨什么,该检讨的好像是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青黛女士。
贺邵洲并没有在夸你!
“商青黛。”贺邵洲将拳头捏得死紧,在重逢的十几分钟的交锋后,真实的情绪第一次露了头,“明明都逃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来了。
青黛挑眉,终于不装陌生人了?
她压根不怕贺邵洲生气,或者说,她反而希望贺邵洲能生气。
伤口发了炎,一味地捂住是没用的。
她更怕他压抑、沉默,像撬不开的冰。
所幸,他为他们的曾经留了一丝缝隙,等光照进来,足够冰雪消融。
青黛沉默了良久,就在贺邵洲以为她不会回答时,青黛缓缓地垂下了头,她轻声说:“因为我后悔了。”
声音很轻,一下就被吹散在空气中。
声音又很重,重重地砸在贺邵洲耳边。
贺邵洲暗暗咬着牙齿,怕自己重蹈覆辙,怕自己忍不住渴望更多。
青黛三年前的拒绝又浮现在脑海,像一记闷棍,打得他头脑发昏。
他不想再变成那副失去自我、可怜又卑微地乞求一点从指缝里露出的爱,一但窥见分毫,又欣喜若狂地甘愿献祭的样子。
那根本不像他。
几息之下,贺邵洲似乎已经平缓了情绪,重新变成了冷淡疏离的面试官。
他并不看青黛,也不接她的话,站起身抚平了西装的皱褶:“面试到此为止,后续结果等人事通知。”
他迈着长腿走开,经过青黛身边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青黛,“H。D目前正在扩展法务部分的业务,法务这个职位很关键,所以今天是我亲自面试,谁来都一样。”
面试间的门啪嗒一声关上的瞬间,青黛露出了一个兴致高涨的笑。
毛子见青黛完全没意识到事态紧急,赶紧告诉她攻略过程中好感度不能为负数,着急地说:你看看男主油盐不进的样子,你还笑得出来。
青黛还在回忆贺邵洲走之前扔下的话,伸手撸了毛子两把,笑眯眯地:不会啊。他实在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