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北堂青黛刚从南疆大获全胜归来,风头无两。他的弟弟嫡子沈乐言对北堂青黛一见倾心,非她不嫁。然而长幼有序,作为哥哥的他仍未出阁,沈乐言便不能名正言顺地议亲。
于是陈氏便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欺负他父亲只是个下人抬上来的侧室,自作主张地要将他嫁给城西偏僻人家的屠夫。
陈氏偏偏还一副赐恩的恶心嘴脸,装模作样地劝他,“长亭啊,我都打听过了,人家虽然俗气了点,可是真心实意地会疼人。”
沈长亭跪在祠堂之下冷笑。
疼人?
他可有所耳闻,那屠夫前后死了两任,都是凄惨地一草席裹出去扔乱葬岗的。
哪门子的疼人。陈氏怕是巴不得下一个从门口抬出去的人就是他沈长亭。
更重要的是,城西……
那人的府邸在城东,他不想见她一面都是奢望。
关于北堂青黛,他一步也不想退。
于是那天他拖着跪伤的腿,一个端庄、优雅的名门公子生平第一次翻了墙。
闭着眼睛往下跳,却意外掉入了一个馨香的怀抱,很淡的乌木香,女声含笑,“小郎君,你快压死我了。”
沈长亭来不及看,手忙脚乱地挣脱,只是腿一落地,又疼的一趔趄,女人扶住他,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别急。我没不让你抱。”
流氓!
沈长亭恨恨地想,用力地去瞪她。
一抬头,脉脉流淌月光下的红衣女子仿佛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手抵在唇边,“还挺凶。”
沈长亭完全傻住。
他结结巴巴,“三三三…三殿下…”
北堂青黛一挑眉,“你认得我?”
沈长亭猛的低头,看向自己的伤腿,好狼狈,怎么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会不会觉得我很难看?
北堂青黛看看相府的高墙,又看看沉默不语的沈长亭,她问,“你是相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