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一大早赵氏就忙活开了。
昨日接到女儿送来的书信,她一扫这几日的烦闷,又重新抖擞精神。
家里家外休整了一番,还命厨房早早捅炉子开火,做了好些杳娘平日爱吃的吃食,整整堆了一桌子,看得宋恪松直皱眉。
万幸的是,今日宋恪松没什么公务,一早去上了朝,随后就去办公。他眼下是小皇子的侍读学士,原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给小皇子制定读书计划,再安排一点学业章程。
不过皇帝他老人家说了,小皇子天资过人,需要用更好的教学方式。
于是宋恪松领命,每日除了给小皇子教书之外,剩下的时间就留在翰林院编纂书籍。
其实说到这个新岗位,宋恪松还是很有怨念的。
原先侍读学士可不是给小皇子教书的师傅,正儿八经教皇子贵族们读书的那是太傅太师或是少师,到了他这儿就变了味道。
他能怎么办……
为了留在翰林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总不能刚回圣京就跟皇帝老人家闹辞职吧?
宋恪松没这么大的胆子,反正蛰伏十年间,他什么冷遇白眼都经历过,适应了几日后,他反而得到了小皇子的夸奖。
小皇子一夸,贵妃娘娘就开心。
这天下班后,宋恪松得到了贵妃娘娘从宫里送来的赏赐,说是送给宋夫人的。
那是一斛螺子黛。
这不,宋恪松刚到府前,就与女儿的马车来了个不期而遇。
杳娘看见父亲,眼眶都热了。
明明才离开家数月,她就像是过了一辈子似的。
下了车,恭敬地行礼,她哽咽道:“爹爹,女儿回来了……”
作为士大夫阶级的宋恪松老爷,向来不擅长这种情感细腻的宣泄,他其实也情绪激动,但他收敛得很好,随口应了两声便把杳娘领进了府里。
赵氏早早就在等女儿了。
见到杳娘,她立马哭了出来:“我的乖女儿,赶紧过来让娘瞧瞧。”
“娘,好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呀?”杳娘赶紧宽慰道,“快别哭了,日后你们都在圣京,女儿想见你们也容易得很。”
赵氏仔细瞧着杳娘。
只见杳娘梳着富贵大气的芙蓉髻,戴着两只金光闪闪的步摇,当真富贵华丽,她的手腕上还各自戴了两幅宝石手串,身上是大红金丝的绸缎袍子,上面绣着百图案,端是华贵漂亮,让人羡慕。
只是杳娘的眼下有些青黑,显是没睡好的样子。
赵氏关切地问了两句,杳娘摆摆手笑道:“不妨事,婆母身子不好,前几日我在跟前服侍了。”
“你婆婆不要紧吧?”赵氏得知谢夫人是真的病重,不由地又关心起来。
“瞧着病情来势汹汹,可我见公公和婆母都习以为常,家中也有大夫常住,应该不打紧。”
“那就好。”赵氏松了口气,“你夫君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