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惊愕地看向思冰,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就连身旁的思菱,都满脸疑惑问道:“皇后向来视容妃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怎会恳求皇上放了她呢?”
思冰摇摇头:“奴婢是听路德海说的……皇后接连两次求皇上,言二皇子年幼,需亲娘照料,望皇上饶恕容妃。还说容妃虽行为出格,但并无恶意,只是想让皇上多宠她疼她罢了!”
蕙兰心焦难耐,暗自忖度,路德海在御前当差,应不会信口胡诌。
“那皇后究竟意欲何为?容妃初被禁足时,她尚且胁迫于我,命我铲除容妃。”
思来想去,蕙兰亦难揣度皇后的真实用意。然皇后不循常规,她亦决定相机而动。
“二皇子尚未满六岁,委实需要生母陪伴。诚如婉嫔所言,宫闱之中,稚子难养,皇子更甚。倘若在容妃禁足期间,有人趁机对二皇子不利,那我岂非成了罪人。
说起来,我与姐姐同容妃并无仇怨,只是受皇后胁迫,不得已才与她为敌。……如此甚好!”
慕容复再至醉心殿时,蕙兰以同样之由,婉言劝他放过容妃。
十日之后,值二皇子生辰,清晨,慕容复下旨,解除对容妃之禁足。
蕙兰以静制动,静待皇后的下一步动作。以她对皇后的了解,为容妃求情,绝非出于善意,必是另有所图。
容妃重获自由的第三日,便是重阳节。
清晨,慕容复于太庙祭祖后,又传令于后宫设宴。
夜阑人静,六宫嫔妃皆至,诸王王妃亦临,乃至半隐之太后、太妃太嫔,无一缺席。
此乃蕙兰入宫后首赴此等场合,前次中秋阖宫宴,她托故未与。此次,却不得不往。
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喜庆之氛弥漫,蕙兰却沉默寡言,甚为谨慎。毕竟,今日诸多新面孔,稍有不慎,便易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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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觥交错之际,容妃忽至其畔,亲昵呼道:“梅妃妹妹……”
蕙兰抬眼观之,此女似永不知收敛,方解禁足,便如此高调张扬。虽略显消瘦,然一袭玫瑰红织锦长裙,仍衬其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她举杯,恳切邀蕙兰道:“妹妹,前陈太妃曾为你我解围,她素喜深居简出,今难得一见,吾等当去向她敬杯酒!”
蕙兰伸手,欲端酒杯,忽觉异样。
她徐徐抬头,佯装漫不经心瞥了荣妃一眼,惊觉她微眯双眼,眸中射出清冷又诡异之精光。
蕙兰顿觉不妙。
此时,蕙兰猛然忆起,当夜,她与慕容复于醉心殿暖阁窗前,曾有过一次漫无目的的闲谈。
“其间,皇上提及前朝遗留的嫔妃。我记得清清楚楚,除却太后,皇上的生母,后宫尚余四位太妃,三位太嫔。四位太妃分别是裕太妃、苏太妃、叶太妃、祥太妃。何来陈太妃?
更遑论曾替‘我’和荣妃解围。姐姐与荣妃向来针锋相对,岂会有人同时为她俩解围?荣妃,怕是察觉了什么,以此试探我罢了!”
不及深思,蕙兰撤回欲端酒杯的手,慵懒地靠向椅背,气定神闲地问道:“容妃姐姐何必开玩笑?谁是陈太妃?”
她一愣,面露惊惶,下意识向后瞥了一眼,悻然笑道:“逗你呢,是苏太妃!”
蕙兰冷哼一声,面无表情:“苏太妃?苏太妃何时替你我解过围?又解过何围?我怎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