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的唇角,含了一缕冰冷又笃定的笑意:“好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引用梅妃的话,是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
皇后是不是忘了?梅妃之所以说那句话,是因为你当时一口咬定,张玉荣临终前暗杀你,是被梅妃指使。但是后来,欣贵人身边的宫女杏雨,已经证明,你是在诬陷她。
你让梅妃喝避子汤药,一次次栽赃陷害她,这难道都不是罪?
朕再问你,今日既非年节,亦非特殊之日,你缘何整日守于慈安殿诵经?”
皇后面色骤变,僵在原地。
慕容复目光如炬,紧紧锁住皇后欲躲闪之目光:“若朕所料不错,你早知安嫔欲对廷儿下手,故而妄图置身事外,对否?”
皇后凝视皇上,嘴唇颤动,沉默不语。
此时,路德海推门而入,低语道:“启禀皇上,翊坤宫宫女求见,言大皇子腿疼难忍,哭闹不止……”
言若双膝跪地,移至慕容复跟前,叩头泣言:“皇上,皇后娘娘每夜皆亲自为大皇子按摩双腿,方可缓解其疼痛,使之安然入睡……”
慕容复移开目光,望向窗外漆黑之夜,语气凝重:“皇后,你应知晓,朕欲证实猜想,轻而易举……然朕仍顾念熙儿,不愿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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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回去,你既喜诵经,自明日起,便每日于慈安殿诵经三个时辰,跪在神明前,好好反思自省,身为皇后,是否问心无愧?”
皇后脸色惨白如纸,起身时身体颤抖。言若扶着她,艰难地走向门口。
慕容复注视皇后背影,声音低沉而决绝:“熙儿虽为嫡子,但资质平庸,身有残缺,难堪大任……你趁早断了此念,勿再枉费心机!”
皇后如遭重击,呆立原地。须臾,才挺直脊背,缓缓迈出门槛。
屋内,再度陷入沉寂。
太后于暖榻上久坐,沉默不语,忽而长叹:“想来,哀家确已年迈,老眼昏花,竟难辨人心了!”
她行至蕙兰跟前,拉起她的手,轻拍数下,和颜悦色道:“梅妃,哀家误会你了……不过,廷儿,仍留于慈宁宫吧,你若想他,可随时前来探望……并非哀家信不过你,你尚年轻,皇帝又宠你,子嗣之事,指日可待!”
蕙兰面色微红,尚未言语,便闻慕容复笑言:“借母后吉言,儿臣亦有所盼!”
太后亦忍俊不禁:“你身旁有梅妃如此贴心人,哀家也为你欢喜,只是……”
她敛起笑容,肃然道:“皇后那边,你今夜已然警告责罚。她毕竟是皇后,无确凿证据,莫行过绝之事,以免失了人心!”
慕容复神色凝重,点头应道:“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太后与数名宫女一同,带着早已昏昏欲睡的二皇子,起驾回慈宁宫。
蕙兰与慕容复立于门口,目送太后一行人离去。慕容复揽过蕙兰的腰,将她轻轻搂入怀中,柔声说:“朕要谢你对廷儿的一片心意……”
蕙兰正欲开口,慕容复突然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今夜随朕回崇明殿……”说罢,亲昵地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道:“朕要好好为你压惊!”
蕙兰羞得面红耳赤,下意识向屋里望去。
这一望,让她不禁惊恐高呼:“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