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蕙兰,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摊开手:“喏,似乎是香囊上的穗子,莫非是你情郎所赠的信物?”
蕙兰这才猛然忆起,那晚,在落水前的一刹那,她从那个黑影身上,扯下了他腰间香囊的穗子。
“此乃查找凶手的关键证物。”
于是,她从秋苓手中接过,仔细端详。一眼望去,并无异常。穗子由几缕浅黄色的丝线编织而成。然而,让她如坠冰窖的,是丝线末端缀着的几颗小珠子。
这些珠子由绿松石精雕而成,绿意莹莹,晶莹剔透,圆润光滑,触手生凉,正是前些日子慕容复赏赐给她的。
彼时,这些珠子装在一个精致的雕花珐琅盒子里,由路德海小心翼翼地捧着,亲自送进醉心殿。说是异域贡品,仅此一盒。
彼时,蕙兰开箱查看,思冰与思菱恰巧在侧,匆匆一瞥,亦是惊叹不已,直言未曾见过如此上好的绿松石。
她遂给二人各抓了一小把,让她们串成手链佩戴。两位姑娘喜不自胜,连声道谢。
随后,她将剩余的珠子连同珐琅盒子一并收入库房。
“此绿松石珠,唯思冰、思菱所有。然今,竟现于推我入江之凶徒身上。由此可推,其所佩香囊,必出自思冰或思菱之手。”
香囊此物,向来是男女情投意合时,由女方亲手缝制,赠予男方作定情之物。或因其为定情之物,故于香囊穗子上,缀以几颗稀世难求的绿松石珠。
定情之物?
蕙兰如此推断后,凶手究竟是谁,已然不言而喻。
不管是在津城客栈,还是一路行来,思菱与陈同虽极力掩饰,但彼此间流露出的爱慕之意,明眼人皆可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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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那晚所有异常,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船尾的低声啜泣,应是思菱所发,意在将蕙兰从船舱引出。
而黑影则是陈同,待蕙兰至船尾,四顾无人之际,趁机将她推入江中。
事实上,那晚蕙兰从梦中惊醒,乍闻女子哭声,第一反应便是担忧思冰或思菱遭遇困境。
“船上除我之外,仅有她们二女。我未惊动皇上,悄然前往查看,只因信得过她们,毫无戒备之心。然如今,这唯一的物证,竟指向思菱与陈同。”
思及此,蕙兰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们二人,一位是皇上最为信赖的侍卫,一位是我最为器重的宫女。叫我如何能信?又怎能不惊?更令我费解的是,他们为何突然起了杀心?
端贵妃向太后进我谗言时,陈同曾仗义执言,为我解围。而思菱,更是首个知晓我真实身份之人,自我入宫以来,便与我同甘共苦,处处为我着想。若他们想害我,此前机会众多,何必等到今日?
莫非……他们行差踏错,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受人胁迫,才来加害于我?”
这是蕙兰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但她难以置信,历经风浪、心思缜密的思菱,怎会犯此等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