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一怔,已然失常的呼吸,在瞬间几乎停滞。
“秋苓所言甚是,我身在此地,如果白侍卫蓄意探查,难保不会露出破绽。”
秋苓看着蕙兰,轻声道:“我恰好要外出给人送衣服,不妨顺便盯着那人的动向……说不定他四处询问,一无所获,就会直接从南边离开了呢……”
蕙兰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没错,白侍卫究竟是敌是友,尚无法确定。所以,我宁愿错过被救走的机会,也不能贸然见他,更不能被他发现我的下落。
既然那中年男子严阵以待,欲让白侍卫先于皇上找到我,则说明,皇上此时或也正在沿江一带的村镇搜寻我的踪迹,且不久后便可能寻至此处。
因此,我不能逃离。若白侍卫才是真凶,那么当务之急,便是在他尚未察觉之时,尽快让他离开此地。而后,我继续藏身于秋苓家,静待皇上到来。
如何才能尽快支走白侍卫?他在这镇上多停留一刻,找到我的几率便越大,我的处境便越危险。”
蕙兰心中飞速盘算,眼中忽地一亮。
“白侍卫适才随意问了秋苓一句,得到否定答复后,便立刻离去。说明他如今也是不得其法,完全是在没有头绪地碰运气。
而那中年男子适才命令了他,此刻,白侍卫必定心急如焚,急于探知关于我的消息。越是焦急之人,就越容易慌不择路,难辨真假。”
蕙兰行至秋苓跟前,如此这般嘱咐了她一番。
秋苓机敏过人,很快便点头应道:“我明白,等我的好消息!”
言罢,秋苓便快步出了门。
约摸半个时辰后,秋苓归来,面带得意的微笑向蕙兰眨眼。
蕙兰迎上前来,急切问道:“成了吗?”
她抿嘴笑道:“自然……我端着衣裳,在西街追上那骑马之人……我气喘吁吁地喊道,大哥,大哥请留步……
他果然当即勒住马,回身看我,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哥,方才忘了告知……前些日子,我听闻芦庄一渔民,从江中打捞起一具女尸……
他闻听此事,霎时面色凝重,对我连连追问。我谨遵你的嘱咐,对此一无所知,只言是在江边洗衣时,听路过的船家所言。他沉思片刻,便询问芦庄所在,随后致谢离去……”
蕙兰轻舒口气,对秋苓颔首表示赞许:“如此这般甚好,他定然急于查证。若说得过于详尽,他或许会心生警觉……我现下唯一担忧的是,他至芦庄一经打听,发觉你所言有假,必会起疑,迅速折返!”
秋苓面带微笑,从容看着蕙兰,缓声道:“无妨,我之所以提及芦庄,一是其地偏远,二嘛……我并未骗他,半月前,芦庄的确有渔民从江中捞出一具女尸,不过据闻是隔壁镇的一个徐娘,因丈夫纳妾,一气之下,投江自尽了……故而那骑马之人到了芦庄后,即便探听明白,也不会有所怀疑……”
蕙兰不禁莞尔:“秋苓,甚是佩服!”
“白侍卫虽已被我暂且支走,但只要我仍流落他乡,便依旧身处险境。既然皇上或许正在附近江边的村镇搜寻我的下落,那么,我不能坐以待毙,需得让皇上知晓我的情况。
我应当采取些行动,向皇上传递消息,让他知道我还活着,且就住在秋苓家。当然,我不能抛头露面,更不能大肆张扬暴露自己的行迹。
以免在引来皇上的同时,也引来欲除我而后快的杀手。最好,是通过某件物品。而这件物品,还必须独一无二,能让皇上一眼认出是我的。”
蕙兰苦思不得其法,正抬手轻揉额头时,目光忽然被手腕上所戴的手串吸引了。
须臾,她惊喜不已,几欲高呼:苍天助我!
此手串,乃慕容复征讨章威与缅族时,于西南边陲,觅得玉匠为蕙兰所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