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个阴险狠辣、不择手段的女人,她既然如此说,就必然会如此做。我不能为了自身安危,对温秋实的安危和生死坐视不理!”
蕙兰大脑飞速运转,她冷静地分析了一番,强压着刺骨的恨意,冷眼看着皇后,语气平静地问她:“您这般肆意妄为,就不怕皇上回来……”
皇后打断蕙兰,脱口而出:“他不会回来……”
蕙兰心中一阵轰鸣,她僵直地立在原地。
皇后警觉地看了蕙兰一眼,语气稍有缓和,找补道:“皇上回来又如何?本宫为六宫之主,若怀疑嫔妃与人有私,自然要采取手段查证……好了梅妃,你且去吧,本宫行事坦荡,今晚叫你来,便是提前告知你本宫的计划,以免事到临头,你反诬本宫暗中耍手段!”
蕙兰站在原地,嘴唇微颤,皇后的那句“他不会回来”,让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突然,她想起,西南那边,确实许久没有消息了。自上次白河之战后,重创章威和缅族,她便再未收到过皇上的只字片语。
“难道……皇上遭遇了不测?而皇后如此嚣张,就是因为她知晓实情?所以才有恃无恐?”
蕙兰正惊恐地思索着,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她转头看去,竟是被绑在柱子上的温秋实苏醒了过来。
在看到蕙兰的瞬间,温秋实先是惊愕,继而眼睛一亮。
蕙兰急忙皱眉,用凌厉的眼神,止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兰儿”。
温秋实满脸疑惑地抬头,这才看到蕙兰身后不远处的皇后。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他,似乎此刻才完全想起自己的遭遇。只见他愤怒地挣扎着,怒斥道:“放开我,我温某只是平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皇后娘娘为何要将我关押在此等暗无天日之地?”
皇后走过去,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该说的话,本宫已经说过了,是你自讨苦吃,不肯承认……”
温秋实怒不可遏地打断她:“温某与……与梅妃,清清白白,何来私情之说?未做之事,温某为何要承认?”
皇后轻笑一声,审视着温秋实,语气温和:“那本宫只能滴血认亲了,是砍断你的手臂呢?还是砍断你的小腿呢?听闻你在襄阳已开医馆……郎中需用手为人诊脉,也需用手开方子取药。本宫仁慈,那……就砍断你的腿吧,平日里坐着为人看病,也无甚影响!”
温秋实惊恐地看着皇后,又茫然地看向蕙兰。
皇后愈发得意:“看梅妃作甚?你们俩不是无情无义,你不是痛恨梅妃吗?梅妃自然不会救你了。别怕,本宫并非现在就要砍断你的腿,在梅妃的孩子降生之前,再动手也不迟……好好珍惜你四肢健全的日子吧。
好了梅妃,时候不早了,本宫也乏了,你退下吧……来人,给温太医……哦,不,给温郎中松绑,在地上铺些稻草,让他歇息吧。晚上锁好门,莫让他逃了……”
蕙兰面无表情,毅然转身,离开了这间阴冷昏暗的庑房,留下孤独无助的温秋实。
然而,她心知肚明,皇后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翊坤宫外,是无边无际的黑夜。
纵然今日是九月十八,天上有一轮不甚圆满的月亮,正洒下淡淡的光辉。
但是,月光无法照亮蕙兰心中浓厚的黑暗,也无法驱散她心中彻骨的寒意。
“皇上究竟怎么了?我又该如何拯救温秋实?”
蕙兰脚步匆忙,仿佛走得快些,就能摆脱恶魔的追逐与迫害。
思冰与彩蝶随于其后,连声问道:“娘娘,娘娘,您究竟怎么了?何事发生?”
蕙兰沉默不语,只是自顾自地前行。
待她停下脚步,方知已至慈宁宫后墙外。
此时此刻,她似乎唯有寻太后,即便知晓太后病重卧床。
蕙兰抬头望了一眼墙内寂静无声的慈宁宫,犹豫片刻,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绕至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