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忙道:“这些斤是有的。三条换那叔那一块儿?”
肉贩:“多了我可吃不完。”
陶青鱼以为他不愿意,急了:“那换一半。”
肉贩捡起竹条绑着的肉啪的一下扔上车,指着木桶里的鱼招呼道:“拿两条,正好给我老丈人送一条。”
“多的……”
“多了不要。”
陶青鱼跟那春雨落下后地里的小苗似的,呼哧一下颤抖着叶片挺直了身子。
他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面上说着:“那可使不得。”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
“嘿嘿,谢谢叔。”陶青鱼撩起袖子扣住鱼鳃一提,稻草穿过鱼嘴,欢欢喜喜递过去。
肉贩手一抓,道:“行了,早回吧。”
陶青鱼笑着摆摆手,将车绳往肩膀上一套,转个方向改拉着车走。
肉价贵,鸣水县能常吃上肉的人家不多。
鱼价虽也不便宜,但比肉价要低上一半多。
两条鱼换三斤肉,细算起来他也不亏。且剩一条鱼今晚还能加餐。
今日算是没白忙活。
临城门外有条小河,陶青鱼先将车拉去河边,将木桶里多的水倒了。
木板车立马轻下来,陶青鱼回家的脚步都快了。
县里回乡里要走小一个时辰。
陶青鱼吸了一口冷气,闷头赶路。
走走停停,闲来无事,便由得思绪乱飞。
说起来,他原是叫陶青渝。可上辈子生病早早没了。
应是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给他的汤掺了水,所以小时候断断续续能想起上辈子的事儿。
幼时他不懂,常拿这些事儿去问他爹。搞得他家里人以为他撞邪了,带着他去找了好几次神婆。
神婆有用没用另说,但找一次要花一次的银子。
家里人虽不说,但从小跟爹一起卖鱼的陶青鱼是头一个心疼银子。
所以即便后头再有记忆闪过,他也不说了。
等到长大,也自然而然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儿。
唯一令他偶有错乱的是:这地儿不是记忆中的那些历史上存在的朝代,人也有男人、女人和哥儿之分。哥儿与男人没什么不同,但就是能生崽子。
偏偏陶青鱼自己是个哥儿,这就有些难言了。
生理上的事情他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