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是个不夜城。
但半山这里却很平静,没那么多喧嚣。
陈家老宅就在这里。不过陈玉诚在离婚之后就把这里的房子留给大老婆养老,带着新娶的老婆住到了新界。
后来他又换了一个老婆,这回却没把房子让给第二个妻子,而是给第二个买了公寓让她搬走,他跟第三个老婆继续住新界。
新界的房子比老宅要更时兴一点。
陈玉诚的大儿子陈泽哉曾经到新界去参加过两次老爸的婚礼,回来以后说起过新界那边的情形,令他老母大为光火。
不过现在老爸躺在医院,陈泽哉的老母就高兴多了,一从医院回来就说要去英国旅游,大大的庆祝一番。
陈泽哉就让妻子定机票,陪母亲去旅游。
他妻子犹豫:“爸爸还在医院,妈妈现在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陈泽哉道:“妈妈苦了半辈子,让她轻松一下不是很好?你也很久没出去玩了,陪妈妈出去,我记你一功。你在外面多买些好东西回来穿戴,也可以让孝功的媳妇羡慕你。”
陈孝功是陈泽哉的儿子。
妻子叹气:“我要儿媳羡慕我干什么?你我都五十多了,早该把这些事都放下了。”
陈泽哉不愿意,听她说就气哼哼的:“妈妈十五岁就嫁给爸爸,十六岁就生了我。爸爸以前在码头扛大包,妈妈跟他吃了多少苦?结果他一发达就换了老婆,妈妈眼泪不知流了多少。现在公司的事还不清不楚的,老三那边一个女儿也要赶来指手划脚,她跟孝功差不多大,就敢跟我平起平坐!”说到这里,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气得不轻。
妻子不敢劝了,“算了,你也不要生气。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带妈妈出去玩。有孝功在家帮你,我也能放心。”
陈泽哉的妻子和母亲坐飞机出游,他就请来了同父异母的弟弟陈泽成。
陈泽成也是第一次到这边的老宅来。老宅的大妈恨他母亲入骨,不见面还要骂,见了面更是恨不能食肉寝皮,他小时候被爸爸带到这边来给大妈磕头,门都没进,被大妈揪住耳朵连扇四五个耳朵,打穿了他一边耳孔,要不是请的外国医生治好了,他现在就是半个聋子。
他毕业后没工作,想进爸爸的公司,结果爸爸根本没答应,反而开了个小公司专门给他。之后他的公司就总是被一群狗仔追着写新闻,全都是写他人女,吸滥赌的新闻,要么就是写他融资失败要逃了,去大陆做生意叫鸡被抓了在蹲监等等,搞得他公司经营惨淡,名声臭得不得了。
他找爸爸哭诉,爸爸却不管。最后还是他求人找到陈泽哉面前才稍稍好转,让他能赚点辛苦钱。
他妈被赶出新界大宅后,只能住公寓,老头对她的感情始终不如大妈,更比不上新娶的老婆。
亲妈都如此,他这个儿子哪有底气?
现在爸爸一死,他更害怕大哥会对他下手。
但谁知老三家的家宜跳了出来,那个小姑娘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想插手老大的公司!
这个公司一早被老大视做囊中之物,他都不敢沾手,老三那边是最后跟着爸的,根本不晓得大妈这边的厉害。
陈泽成思前想后,觉得其中有利可图。所以陈家宜一跳出来,他就跟陈泽哉投诚,两人倒变做好兄弟了。
“大哥,我给大妈带了两斤燕窝,叫阿姨煮给大妈吃,滋养美容!”陈泽成听说大妈不在家才敢上门。
“坐。”陈泽哉喊阿姨倒水,“以后你来不要客气,过年过来吃饭吧,现在爸爸不在了,咱们兄弟到底还是一家人。”
陈泽成诚惶诚恐接过阿姨递的水,表功道:“大哥,我已经让人将那个大陆仔送进警察局去喝茶了,那边答应我会关足他十个小时,还会盯着他上飞机。他要是不肯走,就叫律师再告他一回商业诈骗,多来几回,看他还敢不敢跟陈家宜捣乱。”
陈泽哉点点头:“家宜到底还是一家人,只是女生外向,一心只帮着别的男人做事,半点不顾忌家里。”
陈泽成:“大哥说的对。家宜一直在外国读书,学了不少外国习气,不像香港的女孩子懂事孝顺。”
陈泽哉:“不能叫人家说我们欺负孤儿寡母。家宜和她母亲现在住的新界房子可以给他们,等家宜出嫁,我再出两百万港币的嫁妆给她。长兄如父,这也是我的责任。”
陈泽成:“大哥待她这般好,她要是不知感恩,才是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