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师寒暄道:“嫂夫人不在家?”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就让她上班去了。”
看上去,蒋校长的精神挺好的,说是过两天就去上课了。
客厅里挂了好几幅苍劲有力的书法。
宫老师感慨道:“这几幅书法都是季副县长的墨宝啊!他可是我们三阿县书法界数一数二的高手啊!”
“是啊。他是你嫂子的老领导。两年前,还在卫生局长的任上,来我们家做客时,现场写的。”
“今年,好像进常委了吧?”
“是的。”
待了一会儿后,这师生三人起身告辞了。
只要不下雨下雪或是特别冷,在学校就餐的同学,晚餐时光多半都是在那几张乒乓球台的周边度过的。
荤素搭配的肉丝往往是肥多瘦少,男生不挑食,而女生对于肥肉天生就是排斥的。
女生基本上都是站在原地吃饭,而男生则端着饭盒四处转悠。一是因为男生天生好动,二是因为有他们的小心思。男生不好意思主动地跟女生要肥肉丝,当他们端着饭盒经过某个相识的女生边上时,这个女生会问道,某某某,要不要肥肉丝?这个男生便屁颠颠地将饭盒递过去。
郁风在班上的人缘挺好的,每天的晚餐都会收获几份肥肉丝。因为是班上的劳动委员,有时候会来得晚一些。来晚了,肥肉丝就被其他男生收割了。陆燕的那一份通常都是郁风的,但也有例外的时候。那个叫陈强的男生会直接向女生索取。他要是要到了陆燕的面前,明明有却不给,肯定会惹出闲言碎语。陈强的肥肉丝吃得可不少,但并不见长肉。郁风倒是因为学习压力没有初中那么强,又吃了不少的肥肉丝,脸上竟然长出了些许的横肉。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郁风从家里带一次大米交到学校的食堂,换回饭券。
每次到了要交大米的日子,郁风的心里面就有些犯怵。那个瘦子厨师验收学生们从家里带来的大米时,比黑脸包拯还要秉公执法。经常有同学大老远地带过来的大米入不了瘦子厨师的法眼,不是说你杂质多了,就是米太碎了。大手一挥,让你带回家;心情好的话,拿出来一个匾和箩,让你自己塞。郁风经常见到有学生撅着个屁股,拿着箩在那里蹩手蹩脚地塞米。尽管都是农村娃,可他们哪里干过这个活呢?真是赶鸭子上架,为难人啊!不过,总比带回家强。
终于,郁风也接过了那一副已经见过很多次的匾和箩。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平日里,在母亲手里很是顺溜的箩,到了他这儿就是不听使唤,怎么都转不顺溜,一用劲洒了出来,窘迫得汗水都流出来了。塞了两箩后,那个瘦子说道:“小伙子,不要再塞了。我看你是个忠厚之人,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米再碎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郁风如释重负,千恩万谢。这都是因为郁风经常去食堂领饭送饭盒,混了个脸熟。
每一次去食堂送米,郁风都很担心再次出现那令人难堪的一幕。
星期天的中午,郁风正躺在床上午睡,被院外传来的争吵声给吵醒了。听得出来这其中一人是父亲,另外一个陌生人是个中年男子。大意是父亲要用大米跟那个走街串巷的男子换塑料桶,又觉得塑料桶的质量不行不想买了,但那个陌生男子却不依不饶。
郁风早已睡意全无,一个翻身下了床,出去看个究竟。
来到院门口,郁风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正拽着父亲的衣服,很是强横地说道:“你不买桶把我喊来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