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郁风家没有太远的亲戚,最远的也就十几里地吧。当然了,那些相隔千山万水的亲戚,上门报丧也是不现实的。
安琪的父母作为郁达山的亲家,理应是要上门报丧的,然而他们家远在南京。昨天晚上,大爹爹已经跟安琪打过招呼了:实在太远,请她打电话给家里报个信,还望体谅!
二爹爹家就是隔壁邻居,也得郑重其事地安排人上门报信。
天亮之后,乐队也到了。
应县办丧事,通常是四天,也有三天的,极少数的人家是五天。亲朋好友们会问前来报丧的哪一天“上山”?也就是何时去墓地。最迟得赶在“上山”的前一天去“奔丧”。
父亲的丧事只有三天,昨天已经算是一天了,明天一大早就出殡了。亲朋们在“报丧”的人前脚出门之后,后脚就得往郁风家赶了。
母亲给郁风及安琪分别找来了一双旧棉拖,让他们换上。郑重其事地叮嘱两人:“这两天就穿这一双旧棉拖。如果穿其它的鞋子,千万不要将鞋子的后跟拔起来,只能当拖鞋穿!”
郁风注意到,母亲自己穿着一双更为破旧的棉拖。
郁风不知何意,安琪就更加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既然母亲这么说了,照办就是了。
见到小妹时,小妹也穿着一双旧棉拖。
亲朋及邻居们陆陆续续地前来吊唁了。
前来吊唁的人都要向着父亲的遗体磕三个头。而郁风、安琪及小妹作为郁家的孝子孝孙,要跪迎来宾!如果来宾已经跪下来磕头了,而孝子孝孙还没有跪到位,就失了礼数。
整天跪在那儿搁谁也吃不消啊!不要紧的,宾客还在大老远的地方呢,就已经有预警传来了。院门外的乐队见来宾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塑料袋里明显装的是纸钱,就知道是来“奔丧”的,立刻吹起悲沉的曲子迎接来宾。屋子里的人,听到院外响起了乐器声,就知道有吊唁的人来了。
安琪正与郁风跪在父亲的遗体旁恭迎前来吊唁的亲友,手机响了起来。等到吊唁的人起身后,安琪接通了手机,只听见她:“是……是……好……好。”不时地应和着,也不知是什么事。
等到安琪打完电话,收起手机时,郁风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安琪掩饰不住满心的喜悦,脸上洋溢起轻轻的笑容,说道:“我跟你说过的。前几天,我去过一家公司面试。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元旦之后,也就是三号去报道。”
“这家公司怎么样啊?”
“看上去还不错。工资比我现在的也要高一些,转正之后1500,试用期1300,两个月的试用期。”
郁风也替安琪感到高兴。转念一想,又愁上眉梢,不无担忧地说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哪里能跟现在的这家公司办理好辞职手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