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病房之前,郁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父母见到自己满脸忧愁的样子,以免增加他们的担心。
此时,父亲已经睡着了。郁风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是下午的3点多钟了。他得走了,因为应县到南京的最后一班车是下午的4点半钟。错过了这一班车,当天就回不去了!
尽管郁风对父亲有许多的不舍,非常的不放心。他也知道母亲一个人照顾父亲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他不想请假,因为他不想被扣工资。房贷就指望着他的工资啊!如果他的工资断档了,或是扣多了,他们将不能按时还上房贷。
郁风轻声对母亲说道:“妈,我要去南京了。”
母亲站了起来,说道:“你走吧。这儿有我呢。你放心吧。”
母亲走出病房送送郁风。
当他们走到一楼与二楼的楼梯平台时,郁风停住了脚步对母亲说道:“妈,你不要送了。回病房照看爸爸吧。”
母亲停住了脚步。
郁风刚转身向前走去,母亲又在郁风的身后喊了一声“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郁风赶紧收回已迈开的右脚,转过身来,看着母亲。
母亲微笑着问道:“小安最近有没有怀孕啊?”
在父亲生病之前,每次打电话时,母亲都会问到这个事情,弄得他们压力挺大的。
“没有。”郁风说道。
“有没有去检查啊?”
“我们都去医院检查过了,都没问题。”
“那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怀上呢?”母亲有些不解地嘀咕道。
“安琪有些月经不调。”郁风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欠妥。一则,这个时候不应再让母亲有什么其它的负担了;二则,他一个男同志讲这个话,好像不太合适。
“噢—”母亲有些明白了,继而又说道:“宝来媳妇原先也一直没怀上。后来,去看了一个什么老中医,没多久就怀上了。我来问问宝来,让小安也去看看那个老中医?”宝来是郁风的表弟,是二舅家超生多年得来的儿子。
“不用,不用。最近,安琪去省中医院看过了。”郁风赶紧说道。他不太相信所谓的乡村中医,安琪就更不会去看什么乡村中医了。
郁风估摸着时候已经不早了,他得抓紧时间去车站,错过了末班车,可就麻烦了。尽管他还想陪母亲多聊一会儿,却不得不对母亲说道:“妈,我得走了,去南京的最后一班车,4点半就要发车了。”
“噢,那你快走吧。”母亲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催促郁风快点走。
最近,郁风两口子摆了两个地摊,多付出了许多。然而,他们的收入并没有明显的增加。特别是安琪的抱枕,这么大一个地摊,看起来很漂亮,然而每天能卖出去一两只就不错了。辛辛苦苦地站了一个晚上,连一只都卖不出也是常有的事。与花草相比,抱枕所占用的资金要大得多。更让人心急的是,回笼太慢!这笔钱,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只是一笔小钱,何足挂齿!但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老是不见回头钱,真是让人心急!安琪是一个耐性不足的人,长此以往,她那摆地摊的一腔激情很有可能就此被消磨光了!
看着这不死不活的地摆生意,安琪苦着一张脸,对郁风说道:“我不想卖抱枕了!”
郁风说:“抱枕是不太适合这边的地摊。但我们总得坚持到将这批抱枕卖完吧?这批抱枕压了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