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庄主,小人虽难辞其咎,但终究只是一时贪念做了帮凶,全没想过那不是迷药而是霸道的瘾毒。如今不敢求您老人家放我,只求您看在师尊面子上饶我一命,至于断手断脚,为奴为囚,则悉听发落。”
阿原听得一边暴跳如雷,一边心里暗暗发凉。这无耻淫贼一张嘴实在太毒了,他这么一说,自己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连行侠仗义都成了罪状。这下杨怀成见已深,就算楚涵玉亲口向他解释,只怕他也未必肯听。
“涵玉……当面……对质……”阿原定了定神,挣扎着用最短的话道出关键。就算死,他也不能背负一个淫贼的罪名,憋憋屈屈地死在地牢里。
“想见大小姐?做梦!”陈管家怒喝一声道:“谁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灌了什么迷魂汤?事到如今还想耍手段?再敢顽抗,今日就让你们两个狗贼统统死在这!”
“是他……不是、我……”阿原只能用最简短的言语回答,他不再做无谓的手势,而是毫不躲避地迎上杨怀的目光,像是要用心底的凛然正气无声地说服这个捉摸不定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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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陈管家喝了半声,正要上前,杨怀忽然一抬手止住了他。杨怀左手在轮子上一推,四轮车吱呀一声,正停在铁栏之前,与阿原近在咫尺之间。杨怀凌厉的目光像是要将阿原生吞活剥一样,半晌,终于缓缓吐出一个字——“说……”
这一个字,说得比阿原更艰难几分。这个叱咤风云的奇人,如今却像一个中风偏瘫的老人,连说句话都难上加难。阿原这时才注意到他头上的发髻,竟已斑白。回想那一日静室中他脸色剧变,站立不稳的样子,似乎那时就种下了祸根。
面对漫山遍野的贼寇,甚至是修仙者,杨怀都能视之蝼蚁,一举击杀,简直不可一世。可是却只因女儿一句话,便方寸大乱走火入魔。楚涵玉对他真的那么重要么?到底是楚涵玉重要,还是她修炼的沌气重要?
阿原一分神的功夫,陈管家已经怒喝道:“庄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不快说?!”可杨怀又一抬手,又打断了他。陈管家察言观色,终于明白了杨怀的意思,他狠狠地啐了一口,愤然道:“小子,算你运气。庄主愿意饶你一命,只要你肯拔掉小姐身上的瘾毒。有什么条件,只要你敢提,尽管说出来吧。”
阿原又是一愣,突然从杨怀凛冽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他这样一个雄踞一方的霸主,此时身不能立,口不能言,却还要强忍下冲天的怒火,与“毒害”自己女儿的“人渣”废话,问他有什么条件……
这是何等的愤懑,何等屈辱?
阿原难以想象在这具僵硬的身躯中,冷彻的目光之后是怎样的愤怒,那定是把他砸成肉酱一千遍、一万遍也难以平息的怒火。
一瞬间,阿原打了个冷战,但他无可退缩,也无从解释,只能迎着杨怀的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我带她、走……一定、治好她……”
杨怀的脸上,终于不可抑止地现出怒色。就是这一点细微的表情,也牵动着脸上的肌肉,仿佛面瘫的僵尸一般。“咔”地一声脆响,四轮车的扶手也被盛怒的杨怀一把捏碎。
“你、你个狗杂种,去死!”一旁的陈管家早气得浑身发抖,一脚猛踹过来,正踢在阿原断裂的肋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