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加斯腾斯站直了身子,把右手握拳,小臂放在胸前,“我是一名死囚,军队给了我成为自由民的机会。我现在已经冲锋了两次,还有一次就可以带着我的兄弟们摆脱死囚身份,成为自由民,成为一名光荣的安肯瑞因士兵。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赢得这一切,我也希望能够带着信任我的兄弟们一起享受我们赢来的一切。也许我会死,也许很多人会死,可我虽然身份卑微,也是敢死队的队长,安肯瑞因的军队没有丢下自己士兵逃跑的长官,您说是么?”
对凯里师长的邀请,加斯腾斯已经反复考虑过。从功利主义讲,这帮敢死队的兄弟是他的嫡系,不论到哪里都是他的队伍。如果他光杆一个人加入参谋部,死刑犯和农奴的身份会让他受到很大的排挤。再加上师长丹尼?凯里对他青眼有加,这更会恶化他的工作环境。而且,从他自己那个更长远的目标来看,敢死队这些同样是从社会底层爬出来,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被他暗地里已经筛选过一轮的兄弟,也是推动革命的好班底。而从非功利主义看,他也做不出丢下这五十五个信任自己的兄弟,自己跑去参谋部吃香喝辣的事情。所以,哪怕会死,加斯腾斯也决定要带着自己的兵一起去死,然后从地狱里爬出来,挣出自己的命。
“安肯瑞因的军队没有丢下士兵自己逃跑的长官,说得好!”
丹尼?凯里重重的捶了下加斯腾斯的胸口,“既然你这么想,我就不能做恶人了,下次冲锋之后,我在参谋部等着你!给我好好活着,不许死了!”
“是的长官!”
加斯腾斯大声回复,并无一句多言。丹尼?凯里看着他,沉默了两秒钟,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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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第二旅第一团敢死队那个破旧的营地,兄弟们早已从团长派来的士兵那听说了加斯腾斯的事情。他们团团把加斯腾斯围住,七嘴八舌。
“队长,你该走就走啊!他妈的能活下来的机会多不容易!我们自己也会好好干的,没必要跟我们一起去死啊!”
“是啊,队长。你是我们的队长,我们认你!可是这到现在都死了一半兄弟了,下一次大家都可能会死!你先去参谋部帮我们探探路不行么?”
“队长,你太傻了!这种事轮到谁都不会拒绝的!你帮了兄弟们这么久,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兄弟们不能拖累了你啊!”
加斯腾斯看着自己这些士兵,有些诧异也有些温馨。他们来自社会底层,很多都有重罪在身,有些还是社会的渣滓。可不论怎样,一起在战场上冲锋过、生死与共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变的更加纯粹。他举起双手,虚虚下压。围着他的敢死队员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已经跟师长大人说了,我不会抛下你们的!三次冲锋还剩下最后一次!等打完下一仗,我要带着你们每一个人,一起成为正式士兵!”
“好!!!!!”
队员们大声齐呼,看向加斯腾斯的目光带着敬仰。加斯腾斯知道自己这下是基本收拢了这帮人的心。他又和队友们聊了几句,下达了新的命令。
“按照最新的作战计划,我们下午出发!你们都给我收拾好了,目标是图卢卡斯的首都,芬芳之城斯特朗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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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在尼格鲁共和国和安肯瑞因帝国夹缝中的图卢卡斯公国盛产香水,它的首都斯特朗伍德有延续了将近四百年的香水产业,被称为芬芳之城。这个国家不大,只有五座城市。三座靠近尼格鲁共和国的边境,包括首都斯特朗伍德。两座靠近和它接壤的赖林公国,已经被安肯瑞因的军队拿下。在这两个城市群中间,是一条从斯特朗伍德斜斜流过,经过雷恩城流入赖林公国的河流。
卢芬因河,飘香之河。
图卢卡斯公国和赖林公国所在的平原地区,是尼格鲁共和国和安肯瑞因帝国接壤的边境线上最适合大军团进军的地型。而卢芬因河,可以说是这片平原上唯一可以在防守上做文章的地形,不过,也许是被安肯瑞因大胆的军事行动吓破了胆,图卢卡斯的军队并未在卢芬因河畔组织狙击。加斯腾斯所在的第四师轻松的跨过了卢芬因河,径直开向图卢卡斯公国的首都。
一路上,他们并没遇到成规模的战斗,大部分路过的村镇的居民早已跑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是些在家里看守财产的老人。至于军队,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加斯腾斯不知道这些人是被自己的部队吓破了胆,还是有什么阴谋。他所在的位置层次太低、能得到的消息也及其有限,根本没有担心大战略的条件。在他的目标里,打赢下一场冲锋,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在行军的过程中,加斯腾斯的排枪战术已经开始在全师推开。不论是路上还是短暂的休息,总能听到频繁的鼓声和哨声。在洛林城郊外的展示已经彻底说服了这些军官。他们虽然可能从内心看不起加斯腾斯,但是对于能让自己保命和增加胜算的玩意,可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等到加斯腾斯可以从空气中闻到淡淡的香味时,这支已经把排枪战术掌握的七七八八的部队,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斯特朗伍德那座知名的钟塔。
战斗,即将打响。